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切换风格 注册 找回密码

人人论坛

发表于 2017-2-24 08:3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散文三章
樊瑞楠

正月十五闹新春

自从有了电视,我就很少看街头春节汇演了,可今年的演出点就设在单位门前,下班带着孩子从人群中穿行不由地就向人堆里多瞄几眼,看到几只老虎正在那里腾跃,不由地就停止了脚步,孩子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近距离看过这样的演出,我想让他感受一下,我带着孩子就挤了过去。
演出正在高潮,锣鼓齐鸣,十只老虎闹新春,很是热闹。看毕,我想退出来,可一回头看到砖井村的老虎在等着入场,该村耍老虎是全县出了名的,听说他们现在正在申遗,想必演出更精彩,这时孩子也正在兴头上,我们就留下来继续观看。该村老虎果然不同凡响,爬在高高的梯子上腾挪跳跃,赢来一片喝彩声。
看罢,正要拔腿走人,猛地看到三街武术队打着横幅走了过来,这是我娘家的,很多人我都认识,倍感亲切熟悉,亲情牵绊着我的脚步,我更无法离去。
首先进场的是女子歌舞队,她们身着鲜亮的玫红衣裤,手执扇子,随着伴奏带翩翩起舞。曲终舞毕,两个身着红装的媳妇骑着“毛驴”上场,后边跟着两个身着黄色衣服的老头,他们左手执着烟杆,右手拿着赶毛驴的竹鞭,两边是几个腰系红绸的媳妇,她们且走且舞,边唱边说,只听一个“骑毛驴”的媳妇用怀川乡音说道:“我老婆今年七十多,骑着毛驴去看戏,多亏党的政策好,人民生活真富裕……”她的乡音亲切、滑稽,引得观众哈哈大笑,扮演者我认识,她是南后的全清姨,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此时此刻她仍如此的精神饱满、乐观向上,她积极的、健康的人生态度本身对世人就是一个很好的启迪。她后边扮演老头的是原居委会主任贾凤娥,她曾是市人大代表,在我的印象中,她秀秀气气,苗苗条条,稳稳重重,话语不多,想不到她六十多了还会粉墨登场,而且扮演如此滑稽、幽默的角色,不禁使人讶然失笑。
我娘家的街(村)主打节目是武术。老、中、青、童,刀、枪、棍、棒,轮番上场。其中有很多是我认识的,三平、刘片、麦根、金柱……我一一给孩子做着介绍,这个是你三舅,那个是你四舅,那个你叫表叔的,这个你叫表哥的。
我娘家那地方有尚武的传统。记得小时候,我家邻居后院有一个很大的露天武场,晚上好武之人就在此习武练拳,逐渐习武成风。每到腊月,武场的锣鼓家伙就早早地响了起来,场上一根竹竿高高地挑着一个200瓦的大灯泡把武场照得通亮,吃了晚饭的练武之人就被锣鼓催着来到练武场排练,街上的一些闲人和孩子们就过去凑热闹,站在场边看他们习武,看的眼热手痒,便也在一边跟着比划个一招半式。按照惯例大年初一我街的武术队就要上街表演,那时文化娱乐形式很少,过年是“姥姥家唱大戏、街头耍把戏”就成为我们的最爱。我们这些小孩孩们早早地就起来穿戴一新,吃过大年初一的饺子,然后就跟在我街老虎、武术队后边,敲锣打鼓游街表演,那个乐呵劲别提多美了。
其他村街的老虎、武术队就和我们摽着劲,看谁的套路多,看谁的武艺强,切磋比试中就有了高下强弱之分,在明争暗斗之中,我街的武术队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精益求精,力求佳绩。当时练武中有很多半大小子,他们正是惹是生非的年龄,他们不但把学到的武功用来街头表演,还用于实战,有一次,他们从外边回来鼻青眼肿,一问才知是和别的街打群架打的,据说对方伤的更惨,有挂花的流血的,吓得大人忙不跌地各人把自己家的小孩狠狠地训了一顿,这样虚战加实战,我街武术队就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名气。
曾有一阵子我的大弟对习武也跃跃欲试,在那种环境下你无法不热,可无奈我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斯文儒雅,不爱扎堆,很多小孩习武是需大人引领着去的,但他耐不住弟弟一再磨缠,他用木头手工给我们做了一把宝剑,父亲也是心灵手巧之人,他做的宝剑用银粉一抹几乎以假乱真,宝剑带鞘,手柄上挂着红缨,很是好看,我们爱不释手。宝剑做好后,父亲到书店里买了一本练剑术的书,然后就照着上面的套路教我们舞剑,一招一式倒也像模像样,我也跟着学了几招,可惜我们没有坚持着练下去。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武场早已盖成了民房,但娘家人尚武的传统没有变,我不知他们在什么地方练的武,可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表演中你方下场我登场,扫腿、踢脚、空中翻、使枪弄棒,功夫一点不输当年的父辈。而他们的父辈现在都是组织者、引领者。
在演出中我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街委干部都是积极的组织者和参与者,可以说是“新老主任齐上阵,老婆姐妹舞蹁跹”,干部点火,众人拾柴,才烧起新春这把火红、兴旺、热烈的火焰,它给人们带来春天的温暖、喜庆、祥和和希望的讯息。
最后登场的是三街老虎,九只老虎一起出动,他们上下舞动,左右腾挪,相互撕咬,相互戏耍,妙趣横生,高潮迭起,在笑声中他们一起扑上桌子,身子直立成包围状,虎头和虎尾来回舞动,舞出欢乐,舞出祥和,舞出笑声一片……
我和孩子陶醉在新春的欢笑声中!



清明梦回外婆村

清明节我想随着舅父去给故去的外婆烧纸,也顺便去看看这个洒落我童年欢乐的村庄,虽因车子满员未达成此愿,但那些美好的回忆却像一枚枚贝壳在我心海里激荡激荡……
外婆家所在的村庄很偏远,城镇和市井的浮华淫染不到这里,这是一块纯净的古朴之地。村里正中是一条宽宽的街道,脚下是被经年人踩马踏坚实平坦乌黑发亮的土路,两边是一座座土房瓦屋,街上走着荷锄挑担之人,他们穿着简朴,神色从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清爽踏实自足平和,像一张写意画平平的、淡淡的、疏疏的、浅浅的,炊烟袅袅地飘在透明的空中,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外婆家。
外婆家村外有一条大堰,大堰高高的、长长的,两边长满了树木和杂草,下边是宽阔的石河滩,滩里布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河滩常年干旱无水,只有山洪爆发时,洪水才从几十里的山中奔流而下。据说洪水大时,水声渹响喧然,彻夜不息,那种奔腾的气势一定是非常壮观。第二天天刚破晓,村中之人就纷纷跑到大堰上去看山洪奔泻,水中飘着树木、房梁、甚至牲畜,一路狂奔,奔向远方,奔向黄河。水落了,人们就纷纷下到河里打捞捡拾遗留之物。山洪爆发是十年九不遇的事,所以洪水狂奔的壮观场面对于我们很多孩子来说只是个传说。我们更是怕山洪爆发时洪水截死了公路,都是错过雨季到外婆家走亲戚的,我们顶多看到的是大雨过后滩中深深浅浅坑中的积水。
我们一家几口沿着长长的大堰或走在空旷的河滩里,望着曲里拐弯一眼望不到边的河床,不禁会生发出一种好奇感和神秘感。这里还是抛弃死婴的地方,看到河床上飘落的衣服碎片,母亲就会低声地嘱我们远远地回避这些不祥之物,所以走在河滩里我们还有一种孤寂感和恐慌感。
下了大堰,看到村中的房子我们的心才踏实下来,迎接我们的是村人一脸的憨实的笑容,他们说:“清化家又来了。”或者说,“清化家的外甥又来了。”我们是整个村的亲戚、外甥,一路上都是热热的问候声,有人帮着抱我们的,有人帮忙拿篮子的,更有人跑在前面报信的。外婆被喊出来,她高高的,穿着宽大的有襟布衫,裹着绑腿,一双缠过的小脚站在那里,手搭凉棚向我们张望,我们扎撒着小手像雀儿一样欢呼着扑过去。
外婆家住的院子住着好几户人家,二外公和表舅几家人就会走过来看我们,年过八旬的外祖爷闻讯也赶忙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外边赶回来,众人热热和和地聚在一起拉长道短,浓郁的亲情弥漫一屋。
外祖爷是家中至尊,他坐在当屋左手,我们像众星捧月般环绕在他的周围。打我记事起,外祖爷就被儿孙们养着颐养天年,我的外婆二十九岁就守寡在门,但外婆和舅父从未推卸过责任,他们和二外公一家轮流照管着外祖爷,外婆和二外婆专门在家里料理家务,地里的农活都是家里的青壮劳力干的,她们会应时应顿地把热馍热菜热汤端上桌,外祖爷吃过饭后便悠闲自得地到街上去,和一些老人坐在墙根下晒太阳,村里从没有听说过哪家因不养老人遗弃老人而发生纠纷。村里民风醇厚,民心纯良,传统的孝道在这里源远流长,每逢过年村里晚辈都会排着队去给长辈磕头拜年。
拜过年后人们便涌到街上游玩,几个年轻后生把一条大绳拦街绑在两棵粗壮的树上,绳上绑着一个矮凳,他们站在上面使劲地登着双腿,比赛着看谁能把秋千荡的最高、最远,我们仰望着飘在半空中的后生发出一片惊呼声。
远处响起一片锣鼓家伙声,大戏即将开场。“扯锯捞锯,姥姥家唱大戏”,外婆家的村头有一个大戏台,每到过年过节村里都要唱大戏。戏是村中自排自演的,村里的老支书爱唱戏,他在村里专门成立了业余剧团,他任团长并是主要演员之一,他的女儿也是村业余剧团的主要演员,唱的是花旦,他们父女俩粉墨登场经常同台演出,村民们站在台下饶有兴味地看着,对他们指指点点,他们声情并茂的演唱成为节目的一大看点。其他村也到这里交流演出过,有时还花钱请专业的戏班子,很是热闹、喜庆。
放麦假秋假的时候我们也到外婆家住过。六月连天,麦浪翻滚,我跟着表姐一起下地割麦子。那时是大集体,人们排起队在大田里干活,每人一席麦子,谁先割到地头谁先歇,担茅粪也这样,一下午十担、二十担粪,挣几个工分,有人给你记着数,大家为了早点干完活,也为了不甘人后,比赛着往前跑,往往一晌的活,多半晌就干完了。人们就坐在地头的树荫下乘凉,那些七大姨八大妗她们一边扯着长长的针线纳鞋底,一边逗我:“清化街,五里长,喝水水(fei)不开,吃馍馍不熟(fu)。”然后她们就笑着问我,“闺女,你几岁(fei)了?”我认真地用清化话回答:“我十岁(fei)了。”我的发音引出她们一片笑声。表姐就纠正我:“是岁(sui),不是(fei)。”外婆的村距焦作、王、李冯封比较近,他们这几个字的发音接近于普通话,我红着脸重复着表姐的发音。再有人这么逗我,我要么不答要么学着他们的发音。
我们收工回到外婆家,外婆就将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
外婆身材高大硬朗,但却有着三寸金莲,她既有着大家闺秀的威仪,又有着小家碧玉的勤谨,她刚强坚忍,性格爽朗明快,虽大字不识,却识大体明事理,虽无城市女子的雅致,也无乡野村妇的粗俗,所以很受众人尊敬。
外婆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她五更即起,先捅火后座锅再洒扫再整容。小时候我最爱看外婆梳妆,只见她身边放着半盆清水,她坐在那里用细齿竹蓖沾着清水,一下一下地刮着头皮、刮着头发,做的极其认真极其专注,甚至有点不动声色的隆重和奢华,顺便将掉落的头发一一缠绕收起,直到将头皮刮得光滑红润,将头发刮得丝丝顺溜闪着光泽,她才把手中的一把头发盘成发髻,这件事体才算作罢。所以在我的印象中外婆永远是头光脑净,家里永远是院光屋净,灶台永远是锅光碗净。      
外婆是出了名的好茶饭,她不会做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那时也没有这个条件,一日三餐,家常便饭,却被她做得极其可口,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她做的杂面汤面条,她擀的面条薄如蝉翼,细如发丝,面条下在玉米面清汤里柔韧不断,汤里有黄豆、红萝卜丝、碧绿的青菜,放上蒜苗、芫荽,再将滚烫的油烹蒜瓣炸在锅里,满屋飘香,我们被这种浓郁绵长的香味勾引得食欲大开,我们先喝一口热汤,一股热流和美味就“吱溜”一声钻进了心里,顿时浑身通泰,肠胃生津,我们呼呼噜噜连面带汤吃得胃饱肚胀,连连打嗝,可还想吃。至今回想起外婆做的杂面汤面条,我还会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外婆的村是菜区,村里种着各种蔬菜,地里花红柳绿,田埂路边生长着杏树、桃树、柿树,夏秋两季果蔬飘香,我们和村里的孩子在田里树下捉蛐蛐,渴了便钻进菜地里扭下两根黄瓜或爬到树上摘下几颗杏子吃,生产队长是我的没出五服的表舅,他出了名的严厉,就连他的孩子都不敢随便上树摘果,但他对我们却格外地慈祥和宽容,从来没有呵责过我们,我们在外婆家受到众人的优待和宠爱,我们乐不思蜀。
夏天村外机井房的马达声日夜轰鸣,清清的泉水顺着河道欢快地流淌,表姐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傍晚吃过饭就结伴到河边洗衣服,河水里流动着花花绿绿的色彩。我在下游光着脚丫一下一下地踩着水玩,清凉的河水亲吻着我的脚面,杵衣声此起彼伏,溅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砸出一片片欢笑声……
如今外婆已离开我们二十多年,自外婆去世后我就再没有去过那个村,这个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古时遗风吗?我不得而知。外婆和外婆的那个村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这个村名叫鹿村,它古朴、遥远,如梦如幻地向我们走来走来……


中秋话童趣

中秋节是一年中最好的光景,这时秋高气爽,五谷丰登,一树树的柿子像一盏盏红灯笼似的悬挂在枝头,摇曳着丰收的喜庆和人们喜悦的心情,点亮我儿时的记忆。
以前我家住在一个大大的院落里,有前院、有后院、有挎院,七家八户同宗同族也有杂姓挤住在一起,那时哪家都有三五个孩子,每到中秋我们这些孩子就成了传递快乐的天使。
我童年的中秋节是隆重而热烈的。为了庆祝这个美好的节日,家家户户都要蒸花糕、打月饼、做点心。我院中有个大娘,是民间做花糕的能手,她巧手如花,一团白面在她手下飞转,擀成一个大大的圆,上中下三层,间以玲珑弯曲的花边,一颗颗红枣喜悦地点缀其间,面上是各种做工精致的花型,有龙凤、有花草、有飞鸟、有鱼虫,均做得栩栩如生,形神兼备,看大娘做花糕实在是一种艺术的享受,也有大姑娘小媳妇出于新奇想跟着她学的,但能学成手的绝无仅有,这份手艺活不但需要足够的耐心细心和心智,还要有一定的天赋,所以一般人是无法学到其精髓的。
蒸花糕的过程同样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我们院中垒了一个大锅台,上面坐着大笼锅,院中的大伯或大哥坐在灶台边,把火烧的旺旺的,铁锅里的水烧开后,花糕就放到笼上蒸,我们几个孩子就围着锅台一边玩耍一边等待,我们非常羡慕烧火这份殊荣,总想取而代之,趁其不备就把一些柴草扔进火里,火苗一窜一窜地噼吧作响舔着黑色的锅底,我们高兴地手舞足蹈。在我们兴奋的期待中,花糕终于出笼了,比先前更加的丰满充盈和逼真,它闪着光泽散发着清香,大娘在花糕上搭上五彩颜色,一个美轮美奂的大花糕就做成了。大娘做的花糕堪称艺术品,后来就演变成刚订婚的姑娘家回给婆家的必须礼品,每到节里节令都有街坊来找大娘做花糕,大娘总是乐滋滋地应承下来,同院的大婶、姑嫂闲来没事也过来帮忙,三个女的一台戏,喜庆的气氛就弥漫了整个院子。
为过节大娘还做了很多小枣糕,它们有手掌大小,底座圆圆的捏着花边,内包红枣,上面卧着小猫小狗、十二生肖,其中“猴捣兑”最为经典。我们家家户户都蒸花糕,但都没有大娘做得大做得好,蒸的小动物也没有大娘的那么生动形象惟妙惟肖。这些染了五彩颜色的花糕、小动物和点了朱红颜色的小点心,摆放在案板上或竹筛子里,我们看在眼里馋在心里,恨不得胃里伸出几只小手来,可我们只能看不能吃,这些食物要等敬过神之后才能吃。
八月十五的晚上,敬过神,拜了月婆婆,一家人便围坐在院里吃花糕、分月饼。那些男孩子本就极不安分,加之过节大人放松了对他们的管束,他们就发疯般地撒起欢来,他们走东家串西家,大人们这时都是好心情,显得格外的宽容和慈祥,都笑着拿出自家的好吃食让他们尝,他们皮着脸尝尽各家美味,然后就在我们女孩子面前炫耀,惹得我们又羡又恨。这时大娘颠着一双小脚走过来,她把几只抹了红脸、头顶草帽的“猴捣兑”送给我们,“猴捣兑”成为我们女孩子的最爱,令那些男孩子十分眼气,他们像众星捧月般追随着我们来到街上,“猴捣兑”在众人手里辗转,不知不觉间已成大家的口中之物。这时月亮已上三竿,我们就在光光的月亮地里玩着捉迷藏、丢手巾、跳拐、指星星过叶等游戏。
远处朦胧的月色下几个大姐姐在跳皮筋,她们一边跳一边唱着有关月亮的歌谣:“月亮月亮明明,手里掂着灯笼,月亮月亮光光,走出一位姑娘……”
我们在月下玩得憨畅沉醉痴迷,快乐的忘记了回家。
我们稍大时街上兴起了耍电影,有一年中秋节,正好轮到我们街上放电影,银幕露天拦街悬挂,正反两面坐的都是人,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开演前我坐在人群中赏月,只见一轮明月当空悬挂,大大的圆圆的,散发着清辉,我静静地凝视着,突然我发现月亮里面有嫦娥奔月的影子,我忙指给身边的小伙伴们看,她们果然在月亮里面看到了嫦娥姐姐飘起的裙裾。我们还在月亮里面看到了一座宫殿,我们说那一定是广寒宫,是嫦娥姐姐要去的地方,我们还看到了吴刚伐树、猴捣兑臼的影子,他们一上一下、一起一落不停地伐着、捣着……我们几个小小的脑袋挤在了一起,相互印证着月亮中这些美丽的景象。后来我做过很多次努力,但我再也没有看到过这种奇异的景观。有人说那是幻觉,是吗,但为什么这么多年很多事都变得模糊起来,那天赏月的情景却真切地清晰地印在我记忆的心海里呢?
老人们说只有不满十二岁的孩子仙根未除,张着一双仙眼怀着一份童真才能看到那么奇妙的充满幻觉的景象,而被世俗的风沙迷了眼睛迷了心智的大人是无缘领略的。
如今虽然那位做花糕的大娘早已作古,我中秋节的童趣也已成追忆,但乡间那红色的柿子仍挂在枝头,它们像一盏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摇曳,等着孩子们的小手去采撷……

作者简介:樊瑞楠(本名樊喜梅),网名兰汀梅子,女,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作家报》《莽原》《中国文学》《河南日报》《中国人事报》《健康报》《中国医药报》《妇女生活》《珠海晚报》《焦作日报》等报刊及大型网站发表诗歌、散文、小说150余万字,1992年荣获《当代青年》凯特杯海内外诗歌新人大赛优秀奖,2015年荣获凤凰诗社和扬雄文化研究委员会联合举办的子云杯诗歌大赛优秀诗人奖,曾多次被评为焦作市文学优秀成果奖、五个一工程奖,出版有诗文集《在风中歌唱》、长篇小说《乡镇政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3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煤庄(散文)

(外二篇)



“地上有草。

你可能知道这个事实,却很少去想它的意义。

有草的地方,其实就是好地方。”

这段熟悉的文字,取自著名作家周大新《地上有草》的开头语。一经过目,便难忘记。

是的,地上有草,青草萋萋,其实就是好地方,地上不仅仅有草;地下有煤,地下有煤的庄子,其实就是好地方,地下不仅仅有煤。我于是庆幸自己:生活在煤的庄子里。

1981年我参加工作到肥城矿务局陶阳煤矿,十几年后,看到出版的《陶阳煤矿志》上说:“1956年1月,华东煤田地质勘探局技术员胡鸿运(女)、吴宜生等4人,来肥城县境内踏探,在有益村附近发现有煤迹象。”自此,经过钻探、建设,两年之后,一座年产60万吨的中型矿井揭开神秘面纱,友谊村附近“地下有煤”的事实,说明这里是个好地方,也彻底改变了生活在这里人们的生存理念和生活方式。50多年后,这座为国家奉献了几千万吨煤炭的矿井,仍在身体羸弱地服役。

应该说,小时候,最早认识的燃料除了柴火就是煤,其原因自然是有在肥城煤矿做工的父亲的铺垫,那时候,一个冬天能烧上半吨煤就算是好生活了。天冬日寒,风吹草干,在少量的煤面前,既要省着点用,还要想法子过日子,于是奶奶就手把手教我们弟兄几个把成块的煤捣碎,掺和上黄土、水,与之融为一体,制作成胚子,晾干晒透,放在屋里备用。家里有个工人支撑,奶奶在老家算是享福的了。看看大爷大娘家,只是临近春节了才捣鼓点煤,还不舍得烧,更不用说在晚上闷住炉灶取暖了。打那,我与煤产生了感情,觉得煤真是个好东西,生产煤的地方肯定是个好地方。谁曾想,十六七岁的年纪,却鬼使神差来到矿上做了一名为采煤工作拓巷道、做基础的掘进工。在井下劳作的几年时间里,沿途天天见到似曾相识的黑黑的煤,重又培养起久违的感情来,更是有了一种亲切感。

现在想来,多少年前,人们的生活是离不开煤的:取暖,做饭,锅炉烧水,澡堂子供热,甚至发电,内燃机车动力等。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我还记得,煤矿工人要是退休,除了单位赠送的一对红红的暖水瓶,就是一吨半吨的煤加上一些劈柴了。既是待遇也是关心,挺自豪的!那时退休工人从农村回到矿上与老工友叙旧,大都是为了托关系弄回点煤。人不在矿上了,有煤这个“连襟”,正是个桥梁,也是个说头。

煤是有生命的。煤,像一个在它上面的人的村落,百年千载的岁数,依旧在几百米的地下深藏不漏,从不自己要求什么,从不自己扎哈,或者是炫耀什么,比较低调,非常含蓄,因为它知道,只要不面世不出世不离群,就一直活着,生命就没有停滞。等到有一天,煤由井下流动到地面,然后被人类使用后化为灰烬,自然像人类来自于土地又回归土地的结局一样,煤的生命才有了新的轮回。

煤是活物,它自然是会走动的,在意念中,它们大都希望今生能见到蓝天白云,走入寻常百姓家。不信你看,那煤溜边、皮带上、矿车里、罐笼内,不都是他们活跃的身影吗?来自几百米的地下,层次递进,循步攀高,运动到煤场、车斗、火车皮内,不都是煤跃动的身影吗?煤是活物在流动,生产煤的人也是流动的,为了开采地下的煤,矿工师傅走了一茬又一茬,新到的新面孔连井口都不认得他们了,连平直的巷道也听不出他们的语音是来自四川还是河南……

煤懂得亲吻亲近的人,热爱解放它的人。煤向来与矿工是黑哥们。上井的哥们都沾染了它的粉末,是煤的铁杆“粉丝”。煤看着只露满口白牙和两只白眼珠的矿工,也不自然地要笑出声来了。

煤海上下结缘一群人。只要今生与煤结缘,也就懂得“地下有煤”的含义。前几年从事煤炭运销工作时,有个习惯就是经常爬上煤堆,登上煤仓,攀上装煤的列车,亲近它,抚摸它……矿工心里有个理念,就是煤堆再高不能高过煤仓的,要不日子就难过了。矿工是喜欢煤的,但是对煤堆却是另外一种情怀:出不来煤、煤场没有煤,急得慌;出来煤了、煤场储存的煤多了,更是心发慌。我想问,你见过冬日的煤堆吗?那可是黑与白的结合,白覆表面,黑在里层,却是展露一颗红红的炭火心的呀!

细想想,煤挖了,就得“吃干炸净”,慢慢地,只是成为工业的粮食了。采过煤之后,需及时充填,否则地面塌陷,房屋皲裂,对地面破坏性大,危及住户居民的人身安全。地下有煤,生产煤的过程中,副产品就是矸石等杂物,也是个宝,也有它的用途。十几年前,矿区大兴建设了几座小型矸石热电厂,吃矸石,化煤粉,综合利用,不过好景不长,现在已经没了踪影。生产的矸石堆积成高高的矸石山,成了矿区的一景,据说有的煤矿还在矸石山上大力改造,栽树扩景,荒废的山成了矿工休闲的好去处。矸石的另一用途便是改善道路,垫实铺基,去矿区附近表弟的鱼池的那段路,回忆起来还有我们几弟兄留下的足迹呢。

地下有煤,地下的煤还在由这群与煤结缘的人不停歇地挖着,地下有煤的日子值得指望,值得期待,但是价位却是上不去了的,由此导致的矿工生存质量下降,生活质量艰辛,人人谈煤价则色变。令人寒心的,一些煤矿资源近似枯竭,关井了,封井了!最难过的应该是矿工。那些为矿山发展操劳几十年的矿工师傅,像流动的煤一样,不得不舍家撇业,背包前行,另寻他路,另找出路,当然不光光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小家。

煤的开采有始有终,即使在有限的时间跨度和空间幅度内,你我看不到。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想:既然煤的价位不尽人意,既然生产的煤养活不了五百多万矿工,既然不开采的煤永远有生命,那煤的生产经营是否能换一种姿态生存,那煤的替代产品又在哪里卧底呢?!几千年的蓄积,几千年的等待,几千年的卧薪尝胆,最终会有一个一致的结果,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资源会枯竭的。

地下有煤,地下这个煤的庄子,我们应该珍惜它才是!

地下不仅仅有煤,我们应该珍惜它们才是!



绿庄(散文)





夏日的原野,可以毫不夸张地统称为绿野,也是一座座绿意盎然的村庄。往往,这时的生机让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绿的苗,绿的树,绿的水,绿的庄,还有因绿而波及到人身的“绿人”……总给大千世界带来惊喜。

这个时节,不管你的情绪如何,心情怎样,沮丧也好,兴奋也罢,迁怒也好,自寻不快乐也罢,如果有机会,你走入绿野,定会舒展放松,完全变了一种生活姿态,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还是有意义的!

已经有一段时间,晚饭看完央视新闻联播之后,我和妻子便收拾行装,换上得体的运动衣,穿上合脚的运动鞋,拿上一把不大不小的扇子,开始了绿野的游览。立春以来,天天坚守而不辍。唯独这时,工资的欠发,家务的繁琐,人情的顾及,退休的期盼,等等,都会抛到脑后,不再去想。绿野,确确实实让我们换了一份心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再难过,过日子还得过去,是吧!

在我们居住的近30万平米的社区,以内,有几千平米的大广场,一早一晚,舞者熙熙,歌者攘攘;以外,有好几条道路能实现首尾相连,活动之后能回到最初的出发地点,我把它称作矿区的外环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之下,社区这个大家园正当其中。紧贴着社区建筑群的,路比较好走,大部分是水泥铺就的路,也是附近村庄搬迁之前的老路,我称之为外一环;一环之外,是用矸石山上已经燃烧过的矸石铺就的路,因为从井底下上来的黑色矸石,爬上矸石山后,有了经年累月的升温、自燃的经历,也就变成了红色矸石,由此,附近的村民都喜欢用这种矸石铺路、垫场院,有的还做房基,算是抵达了废物的“吃干榨净”,这段路,干净利落,即使雨水,不干不湿,是二环路;再拓展开些,路基等同于二环路,路面却显宽敞通达,,是村民运输农作物的大道,叫三环路。三条外环路之间,自然形成的屏障式隔断,便是郁郁芊芊的玉米,绿绿悠悠的蔬菜地,有小葱茄子豆角黄瓜……大块的土地庄稼林立,村民或矿工开垦的小块土地也没闲着,都统统被勤劳的人们派上了用场。实际上,这就是最好的自给自足了,卫生,环保,方便,放心,没有什么比吃上自己信赖的东西更珍贵的了,现实情况下。

这几日雨水多,路边的河沟里填了积水,绿树掩映下显得水也绿绿的,潺潺流水哗啦啦流动,似是绿在游动,绿在传播,有了水,也就有了不绝于耳的蛙鸣,你一声我一声,你呼一声我应一声,规律的东西不多,但也算是一种蛙的和鸣。我和妻子在路上谈笑着,听到蛙鸣,我也学着蛙儿,“苇哇苇哇”地乱叫一通,虽然不如青蛙叫的规范,我想,应该是一种人与自然的谐和,人与动物的互相交流了吧。伴随蛙鸣的,还有在杨树上叫个不停的知了,不过,它们一直连续着,你叫我听,你停我叫,倒是分不出是谁在滥竽充数,再者说了,它们在叫,只有大概一个音符,更分不出是哪棵树上的在叫,哪棵树上的在歇息。也好,只要听得叫声,对夏日有个交代,它们也似乎没有枉此一生,我和妻子就没再和它们计较。

一阵风儿吹来,湿气中带着凉意,路旁的玉米地窸窣起来,像齐刷刷的哨兵在向行人致礼,我看到了它们的成长,听到了它们的茁壮,闻到了果实浓浓的香味。矿山周围是农庄,农庄包围着矿山,矿山周边是我家,我家周围也有煤矿。我想,家乡的玉米地应该也是这种长成的,老家的兄弟们估计这时也在玉米地里除草,挖沟放水,他们一定像我身边的老农,穿着厚厚的长袖褂,生怕锋利的玉米叶划伤胳膊、擦伤脸颊,为了收成,汗水砸在玉米沟里,不小心被坚硬的荠荠菜划伤的手指滴血在玉米垄上,是啊,幸福生活等不来,一分耕耘才有一分收获的。

路旁,我攀上一个搬迁后的农舍废墟,极目远望,哇,好大一片玉米地,一眼望不到头的大片庄稼地,这里有老农们丰收的梦,更有矿工师傅期待的梦。地上有绿庄稼,矿井深处有黑庄稼----煤炭,它们交相辉映,互促双丰。原野之上的庄稼分得春种秋收夏栽冬藏,而地层深处的煤炭开采起来确是没有四季之分藏收之别的。亲爱的矿工师傅们,不因欠发什么而急躁,不因晚发什么而论谣,有的还是勤于劳作的执着,无论季节变换,展现在人们面前的依然是由井下源源不断提升上来的煤炭,这是绿野之上的农人们不曾看到的。

急着找宿的麻雀儿打头上飞过,在树枝上停停步,在玉米棵上落落脚,瞅瞅这,看看那,一只和另一只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似在寻找最佳寄宿点,又似在商议着什么鸟生大事。它们,不像我一样,不像我们一样,夜即归宿,晚即回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与之相比还是有诸多优越点的。

绿野,尤其是夏的绿野,我喜欢。不仅仅是满眼皆绿在呼唤,更有其养精蓄锐,冬病夏治,自我保护,运动不止的寄托,来吧,投入到大自然中,经常站在绿野之上,拥抱生我养我的自然生态吧,终究,人的生命有极限,大自然的无私给予有时限,运动的成果能拓展极限,我们对大自然生态环境的喜爱无极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应该是多少年后的绿野对人类最好的回报。

身旁那片绿野啊,我喜欢!



雪花花



世上有一种花儿,不像桃花梨花杏花儿那样准时绽开笑容,不像南美洲安第斯高原上的普雅花,经过上百年的孕育,才有两个月的花期;世上有一种花儿,素朴的令人惊绝,单纯的使人尊崇,真正应验了“香花无色”的古道暗训;世上有一种花儿,它几千年亘古不变,每到冬季便会孤零零开放于苍茫的原野,有时一年当中开放多次尽管稀稀拉拉,近几年却难得有一次的铺天盖地,那可是我心中久仰的花----雪花花。

记得很早读到《水浒传》(九十三回)时,对雪花有了一个深层次的认识。“萧让对众头领说:‘这雪有数般名色:一片的是蜂儿,二片的是鹅毛,三片的是攒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唤作梅花,六片唤作六出……’”雪花,我见过的多是六角形的。古人云,草木之花多五出,度雪花六出。再加上雪花是以“朵”为计量单位的,由此我也便把雪花纳入了花的系列,也就是说,雪花也是花儿,是鲜花的一种存在形式。

已经记不得是哪位诗人曾经慨叹:天上宁许巧,剪水作花飞。雪花,是自行脱离开美轮美奂衣食无忧的天堂,经过天上仙人灵巧的纤手,把水煎成了花的形状,然后在冬季下凡,撒向人间,才弄得漫天飞花的。雪花,从遥远的天际而来,无牵无挂,潇洒倜傥,柔刚得当,待到花儿张扬时,“万顷光摇银世界”,眼前的光景早已使天地间少了隔阂,大地更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不一会就银装素裹了。雪花,只有雪花,才能实现它花无所及,“盖尽人间恶路歧”的梦想,才去恭敬地向人们展示它的素锦华年。

雪花是带着夙愿来的,有时也是为了还愿。每当冬季来临,应对特殊的环境,面对花白的雪花、成片的皑皑雪地,我会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期待雪花花持久些,再坚守些。在铺得平整的成张的雪地上,我不忍心去糟蹋它,但还是趁他人不经意间,手脚忙乱地写下自己的愿望,生怕老天爷看到是我写的那笨拙仓促不成体的笔迹,写完了我就离开了它。这时的我总是担忧阳光悄悄出现,太阳一出来,它就化了,痕迹全无。雪来得早晚不说,迟早要化的,刚刚我写在雪地上的、在雪地上许下的,也是一面写入一面消失。这很像雪泥上飞鸿留下的爪印,更像人来到世上经历一遭后不能留下什么一样,来过了、走过了,风云过后,天际依旧运转,人们依旧在无休止地重复着简单的生存运作。

人们大都是喜欢雪花的,大都喜欢它的飘渺悠哉一望无际纯洁无私,还有带给人的心情愉悦。小时候,朵朵雪花入得梦来,便是引发了关于雪的长梦;大些了,也经常梦见家乡的雪景雪事。每遇大雪,天亮得也早。大雪封门,天地一笼统的白,树上花上玉米垛上农具上被层层雪花覆盖,显得有些厚实。走出小院,万里无垠的壮观。如果赶上周末不上学,那这个大雪天就是我们的了。几人一约,来到村东头的河湾,轻轻地过滤一捧雪花,喃入口中,一阵凉爽打入心底就像炎日高照的夏天吃了根冰棍,然后几个小伙伴相互牵着手接力,最末的一个抱住一棵树,前面的伙伴伸出腿脚,试着冰块是否还算坚固,于是,俩人一组,便玩起了滑雪橇,一人骨堆着做开车状,一人在后面助力发动机般,不一会儿,戴的棉帽已经被抛物线似的扔到了河沿,鞋子上沾满了雪和泥的融合物,再看小伙伴头顶上也冒出了不间断的热气,像极了出笼不久的蒸包。雪还在下,兴致有增无减,一会,战场挪到了河沿沟畔,打雪仗自是必有的项目,人工制造不用任何工具的堆雪人是保留项目,找上几片枯叶经风一吹忽闪忽闪做耳朵,寻上几颗黑色石溜溜蛋做眼睛,用树枝往雪人下巴处一按戳个窟窿做成嘴巴,一尊雪人就近在眼前了。有时雪花连续几天沸沸扬扬,赶到下个周末再去村东头,那尊雪人还在趾高气扬注视着村庄,真像一个不愿下岗的守护神。

有人说,幼时的记忆最牢靠,也最易复制。那时,站在高高的桥面上,回望村庄,大地的角角落落被雪厚厚的铺了一层棉被,或许是轻轻的羽绒,应该不会是夏日柳絮的转型或者转世吧。极目远翘,除了洁白还是洁白,无风的村庄缕缕炊烟轻上,小鸟儿在叽叽喳喳寻食,穿着红袄的小姑娘小心地在田间地头行走,构成的一幅天然风景画,多少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想想大雪覆盖下的小村庄,想想憨态可掬的雪人儿,想想雪花下那个煽情的小木屋……我想,我们的祖先一定也是这样子生活的。这便是雪花花给人们带来的恩惠和无尽的遐思。   

雪花,是极富勾起联想的。和室外艳极了的腊梅相比,雪花显得单调;和室内跃跃欲试的迎春花相比,雪花显得纯真;和争奇斗妍的杜鹃花相比,雪花显得庄重……而没有雪花的冬天,冬天一定会显得寂寞的。与天相映,白梅陪雪,迎春衬雪,关键的还是都离不开雪。《红楼梦》里“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给了人们多少次的人生启迪。严子陵“披羊裘钓泽中”不愿为官,生发了多少人生质量的推断。而《卖火柴的小女孩》,立于一堆雪花前,生怕一动弹雪就化了,金黄的长头发上落满了雪花花,这时却联想起了烤鹅、圣诞树和老奶奶……雪花花,看来更像是一种悼念,一袭缅怀,一个仪式。

这几年,雪花花,好像没了生机,从毫无瑕疵的满天鹅毛,到走走停停的雪绒飘摇,再到一年中见不到几次雪的影子,是雪花花进化了?还是在发泄对世间万物不平等不重视不珍惜的不满?马上就要进入“五九”了,今年还没见到一丝雪花花的毫毛,越是这样,越发显得它的珍贵了。一片两片三四片,飞入雪原都不见;五片六片七八片,融入大地兆丰年。这似乎在成为一种奢望。久久的天干物燥,于是盼望着有一场雪花花纷飞雪花花起舞雪花花降临。

梨花如雪,装扮了夏日。现在的雪花花,也生长在夏季。在前年回老家莱芜的高速路上,我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片亮光的地界。后来回到家,问及叔伯兄弟,才知道那是他们新建设的蔬菜大棚。经营几年后,慢慢摸准了脉搏,实现了蔬菜反季热销,鼓囊了钱袋子。来到煤矿,我觉得,雪花花如花,白的花和黑的煤遥相呼应,你为我保暖,我为你装点,它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心竭力地迎接冬日,由此,作为煤矿工人,我更是喜欢雪花花的。工业广场上亭台楼阁的雪,厚薄均匀,为冬天增添了景致,附着了一层洁净。湖河草地上的雪,还回了对大地一直以来的思念,向树木花草表露了一下情怀,雪花花,还是应该纯情一片不改初衷扮靓星球的,才对。

等雪雪不来,等雪花花不开,那就等待一场暖雪---雨的到来吧。



2016年9月16日



作者:张修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冤不冤

                                          贺彦豪

   清冷的冬夜,翻阅《窦娥冤》,我读到刁汉张驴儿施计逼婚不成,反诬告民女窦娥毒害蔡婆婆的父亲,被昏官桃杌判处斩刑。窦娥父亲窦天章科场中第荣任高官,秉公执法,终于为女儿平反昭雪。读着读着,扪心自问:一个窦娥冤不冤?
  于是,有些人、有些事,如潮般涌上我的脑海里;感叹之余,我只好用文字来一次心灵的叙述——


                            都是饥饿惹的祸

  那是1970年12月的一个冬天。
  当接到入伍通知书的时候,我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从此就要离开这个小山村。2年前我作为一名“知青”到这个村子插队落户,它距公社所在地有3公里路。那是一个小镇,小镇很小,小的只有一条街道。街上有供销社、粮站、卫生所和剃头店,还有一间不大不小的饮食店。
  这一条街平常显得冷冷清清的,每逢墟日却热闹非凡。来自四乡八里络绎不绝的村民都到这里赶集:兜里揣着钱的,买点农用的东西;挑担的装着一些鸡、鸭、鹅蛋和笋干、芥菜、苦菜、黄花菜之类的农副产品,到镇上只求卖个好价钱。墟日这天,不但镇上铺面的生意兴隆,而且剃头的、补锅的、修伞的摊前,也有很多人心急等着!那个米粉摊的炉火烧得很旺,望着煮好的米粉柔软滑嫩,再洒上几滴花生油、一点香菜、葱花或几片肉羹,吃起来真是享福,我有时候也会吃一碗,打打牙祭。
  想当年,我基本上是读着李绅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诗句开始懂得生活的艰辛。如今小镇己不再有赶集。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这里崛起一幢又一幢高楼,已扩建了好几条街,饭馆、酒家、商店沿街而立,带来琳琅满目的美食。山里的味道,飘香了一条街。
  我轻轻抚摸过一双双长满老茧的手,它是农民用汗水浇灌的花朵,是漫长岁月磨砺的色彩,也是耕耘土地的硕果。那时候,我握过锄头、镰刀、岸刀和草扒子,懂得土地在农民心中的份量。在我眼里,泥土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朴实无华,泥土就是生长粮食,有了粮食,我们的日子就不会太饥饿了。
  有一夜,我们到农民的菜地去偷摘几株蔬菜,都是饥饿惹的祸。十七八岁年少气盛,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每天1斤粮食哪抵得了最原始的劳动——挖泥土加固田埂的农活。春耕时节,山里的春天来得迟,晴好的天气还有点儿冷,风儿不时钻进裤腿。望着那一片高低不平的梯田,脱掉鞋子下田,心里还是有些犹豫。那是刚刚犁翻过的稻田,新泥像一团松软的棉絮。我的双脚小心地踩在又冷又软的泥泞中,身子不停地抖索。于是我就不停地挥动着锄头,一锄头使劲地挖下去,然后一锄头用力地把泥土钩上田埂,修好了抹平整了,加固一条又弯又长的田埂要消耗掉不少体力。这样笨重的体力劳动,对于年仅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来说:不啻是件苦差事。干了大半天,我不仅是累得腰酸背痛的挺不起身,而且肚子咕咕地叫,发出无声的抗议。就那么些粮食定量,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只能到山上摘几颗野果子充饥而已。等到柿子熟了的时候,我们几个知青就偷偷跑到村外小树林,这里的野果子多。霜降柿子挂满林。这时候,我像猴子一样利索地爬上柿树,另一个知青就站在树下兜柿子,然后,我们兴高采烈地带回“战利品”。听说柿子要插上竹签才会慢慢变熟,于是,我把插上竹签的山柿子高高地吊在知青屋的房梁上。每当收工的时候,吃上一颗山柿子充饥。就这样,饥时一粒,胜似饱时一斗的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有时候,早晨醒来,一摸肚子,总好像是抽空了气的皮球,空瘪瘪的,那都是饥饿惹的祸。于是,那一夜,我们几个知青只好用不光彩的手段,偷摘了村民几株蔬菜,煮了一锅米粉汤。米粉是我的知青岁月——最奢侈的食品。前些日子,我去外地旅游,经过小镇留宿,行走在街上,我忽然想起那一碗香喷喷的米粉汤。
   其实,政治经济学家威廉·配第曾经说过:“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土地有着取之不尽的财富。这是农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为了土地,为了生活,他们甚至于付出了一生的爱和幸福。所以说,土地就是金钱,有了钱,我们的村庄也不会太贫穷了。
   我在两个寒暑里每天与泥土打交道,现在我就要离开这一片土地,离开这些熟悉的梯田,离开朝夕相处的农民,离开这一条条蜿蜒的山路。此去一别,我是该高兴还是伤感呢?其实,农民和土地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农民是土地的主人,土地是农民的生命。只是土地给了庄稼一个生长的空间,农民才有机会丰收自己的欢乐。出工干活的时候,村长总是格外的照顾我,全队的知青数我的年纪最小,个子又矮又瘦,所以每次都让我干些轻松的活。譬如:双抢时挑秧苗、冬闲时烧草灰,村长的最高的权力就是在农忙的时候让我去放牛。
  离别村子的那一个晚上,村长叫我到他家里吃饭。一走进门,我看到桌上摆着一大碗米粉、一碟花生米、一盘青菜,还有村长自己捕的鱼,算是很丰盛的晚餐。他一再让我吃,和我唠嗑。他说:“现在村里还很穷,一日三餐还吃不饱呢?你到了生产建设兵团,再也不怕饿肚子了,在那里好好的干,会有一个大好前途。”说着说着,他揉了揉潮红的眼眶。于是,我蓦然想起当时与求叔打赌吃下八斤番薯的事;还有夜里偷摘村民蔬菜的事,心仍羞愧不已。听了之后,我便端起村长他家酿的米酒,喝下一大口。这时,村长附着我的耳朵,低声地说:上面来政审时,兵团首长问了你的表现如何?你们知青偷摘村民蔬菜的事,你相信我是绝对没说;这件事可大可小,别提它了,今后的路长着呢,你的前途最重要嘛!于是,我接着又喝了一大口,喝着喝着,我不胜酒力,一下子倒头伏在桌子上,那一夜我真醉了……然而,村长的这句话,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年代,却让我听到一个不算政治又是真实的声音。


                                    第一次受处分

  参加工作的时候,那一年我刚好18岁,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来到生产建设兵团,单位是以连队建制,我不知道连长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指导员算什么官。反正,我们排就住在一座平房,一溜好几间屋子,几个人住一间算是一个班。我只知道睡在左上角的是仉班长,他虽然个子不高,四方脸,平头,但他的脑袋很像一架时钟。该睡的时间睡,该醒的时间醒,从不闹点。他每天早上负责叫我们出早操、出工,晚上叫熄灯、睡觉。自觉遵守成了我们宿舍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有时候我睡不着觉,捅了捅国才,拉了拉他的被子,小声和他说话。这时仉班长总是用一个“嘘”字,轻声轻气地说:“小贺,你该睡觉了,请不要影响别人。”于是我就像条鱼儿翻身裏紧被子,没再吭声了。
  那个时候,我散漫的生活习惯,真是无法适应半军事化兵团生活。第二年,有一批从城里招收来的新兵突然发生了一个事件。
  当时几个新兵分配到我们排,因为适应不了兵团生活,几个人趁着深更半夜偷偷地逃跑了。找到的时候,是在一个小火车站。山区的天气较冷,入冬后就下雪了,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像一片白茫茫的雾,百步之遙,看不到一个人影。在候车室里,最冷的不是天气,而是偷跑的新兵,几个人踡缩着冻得牙齿直打哆嗦。他们刚买好了车票,正等着路过的火车,谁知被连队的战士看到了,好说歹说才把他们劝回来。偷跑的新兵有3个人,其中2个新兵吴延陵、国才都是我的同乡。后来吴延陵打报告坚决要求提前退伍,说什么也不留下来,等到上级的批准发下来,他打起背包,重新上路,自已去车站买票,自已拎着行李走的。因为,连队不希望有人像吴延陵那样当一个兵团屯垦戍边的逃兵。所以,离开兵团的吴延陵,可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我是一个爱讲义气有血性的人,国才和我是同一个班,睡在我旁边的一个铺位。他肤色黝黑像个非洲人,单眼皮,厚嘴唇;他卷曲如波的头发向后整齐梳着,时常穿一件白色的旧单衣。于是,有人在背后就叫他“黑鬼”。他笑了笑,不愠也不怒,照样走自己的路。当然,我知道他偷跑的真相是:新兵训练结束后,国才和吴延陵都是分配到我们排的,我们排离连队有3公里远。康排长30多岁,是个复退军人。他管理的那一套,都是按照以前的部队治军方略。每天早上出操,出工下田,晚上开会学习,天天如此,太单调了,生活很枯燥乏味。国才对这种半军事化兵团生活很不习惯,满腹牢骚。他告诉我:他是家里的养子,养母抱养他的时候他才5岁,是养母千辛万苦把他养大,本想让他挣钱早日成家立业,自己安享晚年。谁知来到生产建设兵团,他恍然才明白:原来这里是搞农业种田的,虽说一个月30几块工资,可是除了抽烟、喝酒,能剩几个钱呢?“你说,我已是20好几的人,照这样工作,自力更生,啥时候能讨到老婆啊!”国才的这一番话,我是以后经历了命运的波拆,以及一些复杂的人和事才想通的。
  他们逃跑是在夜深人静,等到大家熟睡后,没有人站岗的时候,悄悄地背上行李,从公路上走的。我只听说等到连队发了工资才走,谁想到他们说走就走。3个人当晚走后,我也不知道。天刚蒙蒙亮,班上有个战士起来小便,发现吴延陵和国才的铺位空空的,马上喊醒仉班长。仉班长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跳起来,立即向康排长报告,一阵紧急的吹哨声,一下子惊动了全排。
  就在他们重新回到连队那些天,田里的冰块开始溶化了。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而我们排却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虽然吴延陵回家了,国才仍每天照样出操出工,但是,逃兵的余音缭绕不绝于耳。那一天,大家在食堂吃饭,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说什么“英雄好汉天下赞,乌龟王八任人骂,只有在战场上怕死的才当逃兵,臭你妈的黑鬼,你还有脸面活在世上!”他明知我和国才是好朋友故意骂人。我一听,便上前指责骂人者:“你讲就讲。干吗骂人?”骂人者手指着我鼻子,反诘道:“没骂你,逞强什么。”我顺势拨开手,哪知他一拳便击打我的胸部。一怒之下,我挥舞拳头乱打一通,他招架不住,摔倒在地,于是,我像只猛虎扑上去,左右开弓,把他打得嚎嚎叫。这时康排长来了,把我从他身上拉起来。打架最后的结局:一个鼻青脸肿的,一个满脸流血;他哭哭啼啼,而我脏话连篇。康排长一声令下,两人都写检查,等待连队处理。
   大概过去了一个多月,有一天,吃午饭的时候,康排长通知说:下午不出工了,连里要召开全连大会。下午2点,当我们排来到连队的时候,操场上早就坐满了人。只见女排战士坐在最前面,其他排战士依次坐着;我们排走到中间坐下,齐刷刷的队伍像块晒干的豆腐,战士们个个挺直腰板,谁也不敢说话。大会开始,纪指导员首先讲话,他口若悬河,讲了一大通部队遵守组织纪律的事例,他讲完后,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然后由高连长宣读一个决定,台下一片鸦雀无声。高连长走上前,他的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当他念到《关于对×××、×××打架事件的处理决定》时,声音有些响亮:
  三连全体战士们:   
  1972年X月XX日中午12点左右,一排战士王X在食堂因故与贺XX战士发生争执,并且贺XX战士首先不理智动手打人。事情处理极其不理智,犯下严重错误,双方均受伤。贺XX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连队的规章制度,现决定处理如下:
  1、对贺XX予以严重警告处理决定。2、鉴于王X不是事件直接引起人,必须作出深刻检查,予以警告处分。希望三连全体战士从以上打架事件中,吸取教训,加强团结,遵守纪律,引以为戒。

          生产建设兵团某师某团三连
          1972年X月XX日
  这时候,战士们个个张着耳朵认真在听。但是,我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脑袋轰的一声,简直像蜂巢炸窝一样,不知东西南北乱窜。抬头一看,天空晴朗,操场边有几棵高大的桉树,树上的落叶随风儿飘散,像蝴蝶在飞。所以,高连长念什么我是听不清楚的,只看见他的嘴巴在动,我不敢再看低下头,两只手不停地摩挲着衫衣角。我暗自骂道:为了一个国才,我无故与人打架就这样受到处分,你冤不冤?
如今,我已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走出连队操场的,心想:也许有许多双眼睛瞪着我,用手指着我的脸,以惊讶的口气,说:原来他就是贺彦豪呵!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四十多年后,有一次战友聚会,原来的老班长告诉我:当年你打架而受到处分,那个和你打架的王某人,他父亲是纪指导员的老战友,你不知道吗?我不知说什么好呢。奉劝年轻人别为自己的冲动行为,付出一生的政治代价。

                                     进学习班

  在进入矿务局阶级斗争路线教育学习班的时候,我查过:从我工作的矿井到学习班有20多公里路,说远不算远,说近也不近;山路不好走,起伏不平,整条路就像羊肠一样九拐十八弯,路面尽是细土沙砾,一上坡车子加速马力,车后便扬起龙卷风似的尘土,经这么一路颠颠簸簸,肠子都要吐出来了。行路难,路难行,坐车大概要1个小时吧。我的一生就是这样在坎坷的道路中走过来的,那些跌跌撞撞的脚印,留在了我曾经的煤矿生活——地层的深处,任时光的流逝也无法抹去。记得那天我是坐矿务局的大巴车来的。其实,这一条路我从未走过,也不想走过,这里地处深山老林、人烟稀少,是一处旅游佳景。要不是进学习班,我也许不知道,局里还有一个旧厂房,已废弃多年了,现在经过装修、整理,于是,改头换面办起学习班。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全国深入进行批林批孔运动,党中央提出: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学习和运用毛泽东思想。在这种历史时期的历史条件下,各地开办思想政治教育学习班之风盛行。当年参加矿务局学习班的人,大都是站错阶级斗争路线队伍、以及其他有过这样那样历史问题和错误的人,他们从各个矿井、机关单位集中起来,进行封闭式学习。一是自我做深刻检查;二是接受组织审查;三是批判反潮流思想;四是消除阶级斗争在矿山的影响。
  也不知究竟什么事?为啥让我参加矿务局学习班?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说来就来了,我吵呵闹呵有用吗?
  下车后,我拎着简单的行李,随着几个中年干部(我看这些人文质彬彬、戴着眼镜,与干部相似而已;后来点名时才知道他们都是局、矿井的头头)来到宿舍,一名年轻的学习班管理人员(简称为:学管员)走过来,他站在门口,用手敲着门框,严肃的说:“你们收拾好行李后,到大会场集中开会。”说完,又去别的宿舍了。我看了这间宿舍一眼,可以住4个人,就在靠窗的铺位扔下行李,其他3位中年人,年纪都比我大,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个人在选铺位的时候,说:我就睡在这里。像是囚犯在牢房报号一样声音低沉。我想说说话,但又不认识谁,只好当哑巴。我知道:我们矿井大概来了二三个人进学习班,其中有个叫于木林的在机修车间当副主任,听说“文革”时还是矿务局造反派的头头呢。于木林就住在我隔壁宿舍。这次学习班的对象,有原来矿务局革委会副主任(相当于副处级),有矿井的矿长、副矿长、科级干部,还有一些派性头头和犯过错误的干部。副处级是最大的官,我算是掘进工,没级别没地位也没什么份量。跟他们平起平做,我简直是鞋子布做帽子——高升。天啊!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流眼泪还在后头呢。
   哨声一响,我们排好队到大会场开会,会场不大,有四排每排10位。我在心里默数:大概二三十个人,每个人神情呆板,脸色苍白,毫无生气。这时,大家一声不响地按照学习班分组的座位去坐。学习班由一名副局长和局保卫科长、工会主席负责;学管员由局党委办公室、技术科、人事科、保卫科、工会干部组成。在讲台上,局领导逐个点名,然后郑重地宣布《学习班纪律条例》,要求每个学员正视自己的错误,认真做出深刻的检查,自觉接受组织审查,等待组织处理。望着毫无生气的会场,那一刻,会场上凝滞的空气中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我的心情,好像掉进冰窖一样冷冰冰。
散会后,我低着头,默默走向自己的宿舍。
  当我抬头的时候,一眼看见于木林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我没敢打招呼,向他点点头,他却甩给我一个凝重的脸色,一对忧郁的眼神。后来在批判会上,我才清楚这个于木林的问题是:“文革”造反派篡党夺权,他利用派性大搞拉帮结伙,而爬上矿务局革委会第五把交椅,其性质严重在于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立场。我还听说,以前老婆因为他不能生育而离婚。我到矿山的时候,他已近不惑之年,却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才23岁,漂亮的脸蛋和性感的身材使她走在路上频频夺人眼球。一个多月后,我妻子带着家里自制的“三和面”(一种食品)和她一起来到学习班。会见的时候,经过一条走廊,她从于木林的宿舍走出来,我看见了她满脸潮湿的泪痕。不久,听说她和于木林离婚后被一个采煤工领走了。于木林爱情的道路似乎总是不太通畅,与他的仕途一样走过流年悲喜沉浮。我想:人啊!我们喜欢欢乐却无法拒绝苦难,爱情和事业会成功吗?
   学习、检查、谈话——学习班天天如此。你只有讲清楚,交代自己的问题,揭发别人,才能过关;否则呆在这里,别想出去。他们有的是时间和耐性。我做什么检查?已经来了2个月了,很少领导找我谈话,除了学管员拿给我妻子带来的一大包“三和面”。因为,送东西都要检查,怕有人想不通自寻短见。还有最重要的是怕有人串供,扩大事态发展,影响案情的处理。所以,学习班管理制度非常严格,连苍蝇都很难飞进来。饿了的时间,泡上一碗“三和面”,妻子的一片柔情似水,再怎么硬的铁石心肠也会被溶化。
  我当时的确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误,错在哪里?每天我坐在桌前发呆,面对着一张纸一支笔,无从落笔,所以,一直没有写检查。学管员看我交“白卷”,只好向上面汇报。过后几天,局工会主席和一名姓陈的学管员找我谈话。局工会主席提出一个问题——去年在井下你和工人说了什么话?你有没有与矿井党委书记吵过架,骂领导了吗?你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生产的影响有多大,这是和抓革命、促生产的方针路线背道而驰,性质很严重。我希望你认真的想一想,正视自己的错误,深刻检查,取得党组织的谅解。局工会主席的一番话,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我头脑中思想屏幕的画面在迅速倒转,每一天,每一句话,每一个人,都成为事实的真相和我雄辩的理由。
   于是,我想起了每天清晨,当矿务局广播喇叭传来一曲《东方红》的歌声,我就戴上矿灯和矿工们走向深深的矿井,为了早日完成生产任务,我和矿工们挥汗如雨地开采光明,累的时候,我们就坐在巷道休息抽烟。有一次,为了多放一茬炮,多装几车矸石,我和队长争论起来,争执不下,于是,我大声高喊:“我们罢工,不干了,不给当官做奴才!”我大手一挥,走吧,几个矿工就跟着我走出矿井。激烈的言辞没能给我带来英雄的荣耀,我一次次被刚烈的性情充昏了头脑,明目张胆,与矿井领导对着干!在大庭广众之下,演释了一出“大闹天宫”的穿越剧。当时,我不相信什么权力,有多大的威力,于是进学习班彻底挫败了我的意志。如果今天是昨天就好了,我的锐气早已生锈了。冤不冤?去年,我看到报纸上报道,当年学习班的那个陈学管员从某局长的宝座上翻船了。报载:该局长因受贿罪,数额较大,被判十七有期徒刑,只能在牢狱中度过他的晚年。
  后来,我自愧于直言贾祸的品行。我终于明白:言多必失。说得越多,说出蠢话或危险话的几率就越大,显得越平庸。


                           我下岗了

  家家都有一本理不清楚的帐。
  上世纪纪九十年代,我在机械厂工作,每个月的基本工资90元、副食补贴20元、副食补贴7.5元、效益工资20元、医药费2.5 元、文娱费0.5 元、洗理费10元、交通补助6元、福利费10元、每月20的互助金。这样下来,一个月的收入是146.5元。妻子的月工资100元左右,俩个人加起来满打满算才246.5块钱;除了扣去吃饭、礼节应酬、孩子的学费,还有我的零用钱,抽烟,仅剩一点可怜巴巴的钱了,盼着能买一处套房。然而,这是夫妻俩人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汗水,也是全家人省吃俭用留下的一丝希望。后来我没了工作,下岗了,这就是说:没地领工资了。其实,这点儿钱,意味着我的这个家里生活的温饱程度。经济收入没有了,我怎么活呵!厂长找我谈话的时候,他直奔主题:如今搞市场经济,厂里效益不好,人员裁减,你只好自谋职业,但是,你的社会保障以及其他福利,厂里还是负责的。厂长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听了之后,让我哭笑不得,当我悻悻然走出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揣着满腹牢骚,向谁倾诉呢?在那一刻,冤——是事实的真相;不冤——则是分辩的理由。
  我的自谋职业道路是从卖鞋垫开始。当然,当时没有一条比做生意更自由自在更便捷的职业之路。因为我的存折里也没有多少本钱,做什么生意?于是,我到自由贸易市场逛了大半天,东瞧西看,这摊问问那摊挑挑,什么东西都不适合;只有一双鞋垫仅几毛钱,如果卖得好可翻好几倍。我掏出一二百块钱,买下好几叠不同号码的鞋垫,把两个蛇皮袋装得满满的,我就这样背着“两座山”回家。那年月唱着《好人一生平安》的歌,可是,家里就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把整个屋子都挤得怨声载道。我找来找去,只好把两个蛇皮袋鞋垫放在床铺底下。那个时候,一夜酣睡,连做梦也是做着发财梦。天色已晚,我用自行车载着两袋鞋垫,和儿子就这样直奔电影院。儿子才10几岁,个子不高,他的脸上还充满稚气。我看电影也快散场了,很快地铺上一块塑料布,然后把各种号码的鞋垫统统地倒在上面。我和儿子站在两边,俩人一左一右,很像两名忠诚的门卫,在寒风中可怜的等待着一丝希望。儿子以童稚的吆喝声招徕顾客。到底还是有人来买鞋垫,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顾客像抓到鱼儿一样,带着满意的笑容走了。散场后,喧嚣的人流渐渐地消失了,灯火辉煌的电影院广场黯淡了,空气中弥漫着冰凉的气息。一个晚上仅卖了一二十双鞋垫,我算了算:才挣到一二块钱。白天我踩着旧自行车,车后载着两袋鞋垫,每天总是绕着车站、广场、电影院等地方兜圈子,就这样转了十几天,也挣不了几个钱。退货的时候,人家说;按批发价给你,你要让利,算是交学费,还好没赔本。
  虽然自谋职业的道路便捷自由,甚至海阔天空任你飞,但卖过鞋垫之后,只挣脱了求职的困惑,我从没有走出生活的困境。今后的路还要靠自己继续走下去。小姨子的一个电话,拨开我求职的迷雾。她说:我手头有一批女式夏衣给你代销如何?于是,我披装上阵开始练摊,在街边挂起了美丽的颜色卖衣服。我不敢吆喝,又不善抬价;与人谈价钱的时候,掩饰不了文人的面子;无奸不商,使我的自尊心沦陷。有时候,一件衣服只赚五毛钱。我认为有赚不亏就可以。别人说:你抬高一点价钱,与人侃价嘛。我又说不出口。我觉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让我觉得做生意很无奈,是自己太过于实在。就这样,我辛辛苦苦一个月卖了几十件衣服,才挣了七十多块钱。望着这一叠零散的钞票,一个面子,一个金钱;生活的方向在前面,就像110米跑道则由生存架起了栏杆。
  生活是万花筒。五彩缤纷的色彩在时光中不停地旋转,而时光却在旋转中默然流逝。在自谋职业的道路上,虽然我拼命地奔跑着寻找方向,但我始终没有停下求职的脚步。
  常言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没眼的家雀。”为了找到一条适合生存的出路,我狠下心,想买一部后三轮摩托车拉货或者载人。我手上的那本驾驶证,是一位交警朋友帮忙办理的。但买车的钱,从哪里来呢?我踟踌再三,除了平时自己积攒下来的八千块;向父亲借了三千块,然后,车子经改装一下,架个帆布车蓬遮风挡雨,新车总算“开张了”。从那天起,每天迎着晨风,我驾驶着屁股冒烟的后三轮摩托车,走在那条自食其力的生存之路。我在自谋职业的道路上奔跑。时间就像车轮在飞转,我的后三轮摩托车始终追不上“四个轮子”现代化的速度。
  困难的时候,友情似火,给了我温暖的力量。耀文友帮忙我揽活,他承包的农机店经常有货需要运载。他在经营的范围之内让我载货,我也以热情的服务羸得顾客的信赖。我的后三轮摩托车比别人要跑更多的路,兜里的腰包也比以前更鼓起来。奔驰的路上,我看到努力实现“小康”不再是苦涩的梦。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春雨潇潇的除夕夜,我驾着后三轮摩托车来到停靠站,想多攒点钱,好好的过一个新年。
  天上飘着雨丝,街上闪着灯光,借着灯影朦胧,我看见有个中年人走到我的车前。他问:“去清源山柳洋村走不走?”柳洋村在什么地方?我从没有走过,心里疑惑。他告诉我:“柳洋村从清源山后茂那条公路上去就到了,大约10公里。”然后,他手指妻子和孩子就站在前面路边。上车了,走吧,脚一踩,加大油门,向清源山驰去。雨还在下,车子迎风呼呼地叫,渐渐地,路越来越陡,山越来越高,车子抛锚了。我的怨气,让中年人的柔声细语击退。这时,我猛然想起当年回家过年的情景:大年夜,我风尘仆仆走进家门,一见母亲灶边蒸碗糕,彤红的炉火,映红了团圆的一家人。将心比心,我看到他们一家人不能和父母团聚,才让人心生愧疚呵。于是,我加大油门,一路走走停停,他一路跳下来推车,总算走到村口。
我返家的路上,村里响起了一阵噼哩叭啦的鞭炮声。
  此时,一道汽车的闪光灯和喇叭声把我拉回到现实生活:天上细雨纷飞,路旁的相思树随风飘扬;冷风吹过,雨滴落在叶子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我在清源山下坡的路上减速,前面山道来了一个急转弯,我把握住方向,小心地驶向平坦笔直的大路。
  我掌握着自己的命运。我是堂堂的男子汉,也是个没人管的孩子,下岗以后的日子,父母似乎不知道我的车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已是古稀之年。妻子除了做家务还要上班,然后就是送孩子上学。后来,一次不幸的车祸,拆断了我的手臂,也拆断了我的生存之路;受伤的生活像拆断了翅膀的鹰,失去了飞翔的天空。
  当我一次又一次感叹命运对我不公,同时欣喜上天对我青睐。一纸调令,就此改变了我的命运,使我重新走上一个崭新的工作岗位。我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宣传部门编辑企业报,每天与文字打交道,虽然辛苦并快乐着,但我找到一个适合我的生存的土壤。我说,人生就是一场戏,谁也不知未来的结局如何?只有落幕的时候,无论是掌声还是漫骂,那是对你的褒贬。


系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会员。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37:17 | 显示全部楼层
唐宇佳的诗

唐宇佳


鸟儿


鸟儿从一座山

飞向另一座山



它从不停止歌唱

也从不探询风的去向



这么大的天空

它会迷途吗



鸟儿永远在飞

因为它有翅膀



梦的露水



昨天晚上

我梦到了

花花绿绿的纸包糖



昨天晚上

我梦到了

墙角无头的布娃娃



我梦到了

爬院子的滑滑梯

打满了露水



像鱼丸一样



上学的路上

鱼丸扑鼻而来



这些圆圆的鱼丸

像珍珠一样



而我,就像那鱼丸

或许,你也像那鱼丸



那时候的我们

像鱼丸一样可爱



老屋印象



回家--

看见车窗外的

白墙青瓦

我知道家近了



离家--

老屋渐渐远去

像一根细线

将我拉得紧紧



【唐宇佳简介】

唐宇佳,00后阳光小少女,2004年9月10日出生于福建福州,重庆南开(融侨)中学学生。9岁加入中国诗歌学会(年龄最小),11岁加入重庆市作家协会。目前国内省级作协年龄最小作家。

著有个人作品集《最少年--唐宇佳微作品选》、合集《00后九人诗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37:50 | 显示全部楼层
贞节牌坊

李恒民

回望,远处的牌坊
落英缤纷铅华褪尽
喧嚣的尘世中
沉默无语

殉道者的泪水
凝固成
龟裂的河床
殷红的泣血
将瞳孔剌得生疼生疼
探寻者的目光
似乎在破解
心中的谜团
落入泥土的文字
滋生出枝叶间
抖落的神话与传说

风雨飘摇中
牌坊依旧伫立
额头上书写着
蹉跎与苍茫

古寺

李恒民

苍茫的尘世中
一幅孤独的风景
有关古寺的文字
尘封于枯黄残缺的书页

圣风飞扬
圣经吟诵中
肉体与灵魂常常分离
尽管谁也没有被送进
神的殿堂
虔诚的朝圣足以使
骚动的魂灵由此飞升

青灯经卷伴随着古寺
度过多少岁月蹉跎
敲击木鱼的声响
连同暮鼓晨钟的余韵
连绵不绝
远方流动的河里
响起王朝更迭的撕杀与呐喊

多少次金戈铁马
多少场血雨腥凤
这里始终沒有竖起过潘龙镶旗
惟有
古寺的身躯伤痕累累
岁月的浸蚀磨励中
始终挺起笔直的脊梁
没有低下高贵的头
脚下掩埋了多少风云
流动的风从古寺的脸庞吹过
竟泛不起一丝涟漪

李恒民





旗 袍

李秋志

你从烟雨江南走来
纤纤舞步透出东方女性的神韵

你从梦里水乡走来
婀娜身姿尽显吴越佳丽的妩媚

你从周庄光滑的石板路款款走来
凹凸有致的旗袍使你更加风姿绰约

你从乌镇幽曲的雨巷轻轻走来
古朴的油纸伞使你更具万种风情

你从西湖的茶园缓缓走来
兰花指上还留着采茶时的淡淡清香

你从唐诗宋词发黄的线装书里走来
回眸一瞥勾起多少尘封的记忆

你是沈园荷塘里出水的芙蓉
你是绍兴兰亭里的水墨丹青

你是六朝古都的遥远怀想
你是秦淮河畔的夜曲霓裳

你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你是林徽音的人间四月天

修长玉腿走光了一抹羞涩的暧昧
华美绢扇散发出一缕迷离的暗香

岁月长河增添了你的风韵
多情旗袍为你挽留住青春

握住岁月,永驻红颜
旗袍,你是多少女人萦绕心头的梦想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38:49 | 显示全部楼层
1.中国网络文学节短篇小说参赛作品:

短篇小说
<<泪染桃花>>
金波琉璃的中午,阳光把大学校园染上了一层熟透的玉米色。
    同学们背着笔记本电脑,三五成群、谈笑风生、不约而同地汇聚到校园外去买飘着诱人香味的肉,鱼、蛋、芹菜盒饭。
    卖盒饭的美丽女子名叫桃花,年约三十出头,一双纯洁的黑瞳闪烁善良迷人的光芒。。。。她体态丰满、胭唇肤白,一家三口从四川绵竹来京谋生,租住在校外附近的平房里;儿子八岁多,读小学二年级,聪明可爱,全家过着辛劳知足的幸福生话。
   桃花和儿子是丈夫的心肝肺脏,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男。他觉得漂亮妻子跟着他颠簸流浪到京城早起晚睡卖盒饭,实在委屈爱妻。因此,只要妻喜欢的衣裙和化妆品,他都要给她买。
    他像一道光,照亮了妻儿的生命,夫唱妇随,得心应手。妻子每天辛苦卖盒饭,丈夫每天开着二手万元面包车到周边的农民家里采购新鲜禽蔬菜及日常物品,保证要让几千个学生吃到营养的鲜肉疏菜盒饭。学生吃了桃花的盒饭,愈吃愈想吃,身体健壮地安心学习。
   丈夫把全部的爱无私奉献给了妻儿,几年来的汗水,全家终于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知足生活。夫妻计划卖十年盒饭,拚搏赚钱后,衣锦还乡盖楼房。
   桃花心善勤劳,她用柴禾烧的盒饭色香味美;土豆红烧肉鲜嫩爽口、煎的荷包蛋外焦里嫩、蒸的白米饭晶莹剔透,同学们吃着可口的盒饭,食欲大开,吃了还想吃。。。。。赞不绝口!
     庄严宁静的校园,垂柳依依,绿色的嫩草平坦,葱翠,看上去就像一匹巨大光洁无疵的绸缎子。同学们在草坪上背诵英语;有西装革履的,有戎装挺拔的、有不畏寒风而丝裙飘飘的。。。。唯独计算机学院的叶波同学,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衫,孤独地在凉亭内埋头背诵考试重点。他极其消瘦,面色菜青。家境贫寒,父母靠种田的微薄收入供养他读大学,每月生话费二百元。父母农闲时,靠捡垃圾赚钱贴补叶波的学费。因为贫寒,为了节约,他从来不买学习资料,刻苦耐心地抄学习重点。下课后溜到各班捡矿泉水瓶子,吃饭常常用免费汤泡饭吃。有时饥一餐饱一餐,有时饿得眼冒金星,头晕目旋。。。。他非常坚强,为了减轻父母的经济压力,他对父母谎称勤工俭学能赚到钱。
   他学习刻苦用功,教授讲课的内容,他都能理解消化。每次考试,各科成绩名列前茅,并多次评为三好学生。班里很多女生主动接近他都被婉拒。他深知家境贫困,没有经济能力结交女生。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完成本科专业,毕业后,找份高薪工作,买车买房,娶个漂亮少女传宗接代,把农村的父母接到城里来,享受繁华的都市幸福生活。
    吃中饭的时候,他看到同学们涌到校外买可口的盒饭,他多想去买。他摸摸口袋,空空无半厘钱,每月二百元的生活费的确不够,肚子饿得咕咕叫。。。。最近各班的瓶子被清洁工捡走了,他现在没钱买饭吃。他低头盯地上,期待能捡到二元钱,解决饿慌的肚子。终于,他的眼睛一亮,地上真躺着二元纸币。他高兴地乘人不注意,悄悄地把钱藏到了口袋。他早已闻到校门口飘香诱人的盒饭,情不自禁地走到摊前看到同学们早已排好长队买盒饭。他忐忑不安地排在最后面,闻着肉香味直咽口水。终于轮到他了,他涨红着脸嗫嚅着:“我。。。。我只有二元钱,能。。。。能买一盒饭吃吗?善良的桃花看到瘦得皮包骨的叶波,顿生怜惜之情,笑眯眯地点头:“可以”,桃花给他装了满满的肉菜盒饭,他难为情地捧着盒饭躲到校园的角落,竞放肆脱缰吃得肚胀腰圆,吃得精光,喷香的盒饭好吃极了。晚饭,他的肚子又饿得发慌,他捧着碗到食堂窥视餐桌上同学们剩饭剩菜,他耐心等同学们离开时,他迅速把剩饭菜倒进碗里,躲进林荫深处狼吞虎咽地大吃。。。。
    他早餐到食堂喝免费汤充饥,中饭看到食堂的鱼肉,他只能用鼻子深深吸收鱼肉香味来满足想吃的欲望。
   他始终忘不了校门外飘香的盒饭摊,又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他饿得走路踉踉跄跄,他挣扎着来到桃花的盒饭摊,看到同学们都捧着绿菜蛋肉蹲到地上开怀大吃,他默默地咽口水,站在盒饭摊前,眼睁得大大地望着色香味的盒饭。桃花热情地询问:“这位同学,买盒饭吗?”他腼腆地小声嗫嚅:“我。。。。我没钱。”说完,他难为情地垂头磨脚。善良的桃花看到叶波穿的鞋袜破了几个洞,脚趾头露在外面,对他顿生同情之心:“家里很困难吧,读大学也不容易,你到我这里来打工,每天只卖两餐盒饭,包吃,有空帮我儿子补课,愿意吗?”
   叶波一听,恍如梦中,高兴地直点头,连声说:“愿意!愿意!愿意!”
    此时,叶波肚内饿得就像城隍庙唱大戏,呛鼓咚咚嗷嗷叫,饥肠难填,简直是个无底洞,欲罢不能,无法控制食欲的渴求。。。。桃花热情地递给他满满的盒饭:“不收你的钱。”他感激地接过饭盒,蹲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桃花叮嘱她明天中午来上班。他感激地给她下跪:“谢谢大姐的救命之恩,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要完成本科学业,报答大姐的厚爱。”
   夜里,桃花把叶波的情况告知了丈夫,丈夫也万分同情叶波的困境,决定帮助叶波完成学业,非常高兴地对妻表示:过几天,准备到城里面试保安多打一份工,多赚钱早日回乡过安逸生活。
    第二天中午,叶波下课后,兴高彩烈地来到桃花的盒饭摊,走上赚钱之路。他卖盒饭得到同学们的支持,都争先恐后地买桃花的盒饭。眨眼功夫,桃花盒饭一抢而空。桃花喜上眉梢:“小叶,你卖盒饭,实在大才小用,委屈你!”叶波谦虚表示:“没什么委屈,勤工俭学提高社会实践能力,用劳动赚钱,非常光荣自豪。”
     班里的同学们为了帮助叶波挤时间学习,未等吃饭,提前把订盒饭的钱付给了叶波。从此,桃花的生意供不应求,盒饭火遍了大学校园。。。。
   叶波毕竟是本科生,头脑相当聪明。他不仅卖盒饭,寒署假贴广告做家教,另招收几十个学生补英语,兼修电脑发财,一年净赚几万。桃花夫妻俩把叶波视为亲弟,勤劳的她给叶波买品牌白衬衣,红领带,黑西裤及黑皮鞋。叶波判若两人,面色白红滑润,梳着油光发亮的西式分头,文质彬彬,才华横溢,酷象英俊诗人叶赛宁,漆黑的大眼睛闪烁青春的欲望。。。。叶波和桃花全家相处得温馨和睦。
    光阴似箭,转眼叶波大学毕业。叶波对桃花充满感激之情,叶波在桃花的家里解决了吃饭,学费问题。在生活上得到桃花无微不至的照顾,从内到外的衣服都是桃花帮他洗。四年的朝夕相处,桃花勤劳善良的美德深深感动叶波。每当他看到桃花泪汪汪的大眼睛,世间万物变得光辉灿烂,生活充满欢乐!
    这是个柔情似水的夏夜,四周特别宁静。桃花的儿子和丈夫回四川老家休假,桃花和叶波要负责小学生补课。不久,叶波要到京城的联想集团上班。这时,窗外皎洁的月亮高高地镶嵌在蓝天上,给大地万物撒下轻柔凉爽的银辉,清风吹动窗帘使人情意绵绵。。。。补课结束,桃花冲凉后,坐在方椅上,用电吹风吹乌黑长发。叶波去冲凉,半个小时,叶波洗浴完毕坐在桃花身边,突然闻到桃花的体香,清新的栀花香味;他用眼角的余光斜视到桃花线条分明的脸颊及白丝裙透露的乳峰。。。。他不由自主地握着桃花的手,凝视她的水汪汪的黑眼眸。。。。桃花心惊肉跳。。。。双目对视。。。。眼光碰撞出山呼海啸。。。。波光流转。。。。风情万种。。。。无法抵抗的情欲熊熊燃烧。。。。彼此的心。。。。怦!怦!怦地直跳。。。。情不自景地拥搂着走进了小房间。。。。失去理智地摇摇曳曳,如鸿毛般温柔、翻播、腾跳。。。。溪水潺潺。。。。象潮水中的海癸,彼此温柔地完结满足,他将生命的精华播射在她的血液中。。。。云雨后,他俩迅速地穿上衣服,他含泪跪在桃花的面前求他原谅多情出轨。桃花慌忙扶起叶波泣声哽咽:“不怪你,是我的错。即然发生了。。。。是我愿意的。。。。你没错。。。。今后不要这样了。。。。你安心工作,谈个女朋友,我决不干扰你的生活”说完,桃花早已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淋湿了叶波的衬衫,俩人肝肠欲绝地久久抱吻。。。。
   &#8203;第二天傍晚,叶波和桃花忙了一天后,吃洗完毕躺在床上,桃花面带忧愁叹气;"咱俩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孩子和丈夫很快回来,你安心去上班,努力工作娶个漂亮的媳妇,然后在京城买个二室一厅的房,钱不够我帮你"。叶波动情地;"姐,我真的喜欢你,等我将来有钱了,给你们全家在京城买房,你老了,我养你的老.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打电话,我一定帮你."她悲情地;"我有自己的家庭,我们以后一定不要见面了."叶波动情地扑在她的怀里,眼中滚落的泪水打湿了桃花的衣裙.....俩人又缠缠绵绵地似蛇般绞粘云雨....
   天有不测风云, 桃花的丈夫接到了房东的电话;"你妻子和大学生乱伦...."丈夫听后似五雷轰顶,怒火烧胸地星夜赶回京城.
   漆黑的深夜,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天空布满乌云,一阵狂风抽打着玻璃窗,叶波和桃花毫无畏惧地投奔在那激情的惊涛骇浪里.正当他俩波涛汹涌地荡颤在痉挛中时,只听见;" 啪"的一声响,房门被踢开,一道电光划破深夜的长空,照在他俩赤祼的身上.桃花的丈夫怒眼圆睁举起木棒劈头盖脸地朝叶波打,暴跳如雷大骂;"小流氓!臭婊子!我打死你们俩个狗东西!打死你们不要脸的骚货!",桃花泪流满面地扑在叶波的身上哀求丈夫;"不要打他,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错,你打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然后嚎陶大哭....这凄厉的哭声惊动了邻居,叶波吓得魂不附体,急忙穿上衣服逃之夭夭.
   &#8203;桃花的丈夫气得直跺脚,经邻居的劝解,丈夫歇斯底里疯骂;"婊子!老子肚子饿了,去做饭,侍候老子!"桃花忍气叹声默默地进厨房烧饭,这时,邻居劝桃花的丈夫;"家丑不可外扬,原谅她这次吧."邻居见桃花悲泣做饭去了,也就回家休息了.一会儿功夫,桃花做了丈夫最爱吃的红烧鱼,茄子.桃花低三下四地摆好酒杯,碗筷,泣声;"吃吧!"丈夫恶恨恨地;"老子不吃!"他愤怒地一脚踢翻桌子,酒菜洒了满地.他仍不解气,气汹汹地关上门,不停地骂;"婊子!乘我不在家,你偷吃小白脸,"他一边骂,用左手托着桃花的面颊,右手猛扇桃花的耳光,打得桃花眼冒金星,鼻青脸肿,桃花任凭他狠心地抽打,也不还手.她感觉内疚, 对不起丈夫.丈夫仍不解气;"婊子,你有精力偷人,玩小白脸,我要折磨死你!".他失去理智地用洁白的床单猛擦黑色皮鞋,然后穿着黑皮鞋跳到床上,使劲地踩洁白的床单.顿时,洁白的床单变成了黑迹斑斑的脏泥床单.他仍不解气;"你今天必须将床单洗干净,否则我打死你!"然后怒冲冲地扬长而去.丈夫走后,桃花含泪地打扫满地的饭菜,然后换床单,洗床单.由于脸被丈夫打得肿的似包子,也不敢出门.她心灵疲惫地忙完家务,便躺在床上昏沉沉地自我劝解:"为了儿子,不能死!要活下来!等日子久了,他的气消了,他就会原谅我了."想着....想着....她含泪地睡着了.
    又到了晚上,桃花的丈夫喝得醉醉地回家大骂:"婊子!不要脸的骚货,你还睡得着吗?吿诉你吧,我今天花了300元,玩了一个女的,比你年轻漂亮."他骂着, 抓起床上的桃花变态地撕脫掉桃花的衣裙:"婊子!小白脸怎么玩你的,我就怎么玩你."桃花的心彻底绝望了,心在滴血,她歇斯底里也嚎叫;"我是婊子!我是婊子也不给你....!我要告你强奸罪!"她双手护着赤裸的身体痛哭....但最终被丈夫强奸了....她的丈夫变了,变成了恶 魔和野兽,他对桃花经常拳打脚踢,满口婊子粗语,甚至桃花月经期间,他还强奸她.可怜的桃花不仅要忍受丈夫的兽欲,而且还要忍受恶人的疯骂.不学无术的长舌妇看见她,也大声讥骂,恶言辱语;"你美呀!金屋藏男!"桃花默默忍受,不与理睬.桃花和叶波偷情的丑闻传遍了校园周围的小区.
    这天淸晨,桃花去小区街道买米和菜,街道的男女们看见她,立马围成一团指着桃花的背影大声辱骂:"不要脸,偷养大学生乱伦,怎么不去死,还有脸在街上闲逛."人群中骂声最响亮的是个中年身材高大男人,全身名牌,手表和皮鞋价值上万元.他气势汹汹地跳起几丈高,猛地窜到桃花面前,口喷唾液,两腿叉开,双手扬起巴掌举在半空中欲打桃花,被一个见义勇为的记者勇敢地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行凶.行凶的粗野男人发疯般地在光天华日下暴打记者.此流氓高个男人大声辱骂桃花是骚货,烂货,不要脸从四川跑到京城包养大学生,尽快从京城滚回四川.被打的记者毫不示弱地揭露高个男人,用播音员洪亮的声音揭露狂骂的高个男人;"你是什么人?我非常了解你卑鄙的灵魂!你是混进党内的腐败份子!你视钱如命,金钱和女人及泡脚桑拿是你的唯一.你玩弄无数女人的感情,疯狂发泄过剩精力的兽欲;花言巧语,海誓山盟,遇到新的猎物,你翻脸不认人地抛情另结新欢.你目不识字地拍马屁混进党内,当上了京城的高官,玩遍了京城夜总会的小姐,也玩遍各大学的校花.你行贿中央领导人,拚命倒买土地发混财,开百万豪车,住百万豪宅.台上享尽权力金钱荣华富贵,台下享受名人风光.你是党培养的人渣流氓,杀人不眨眼的贪婪高干,党的败类.高个男人脑羞成怒,突然从腰间拔岀匕首像恶狗似地扑向记者狂刺,记者被刺倒地.这时警车呼啸开来,把记者和高个凶手带上警车到公安局笔录.这个口无文德的腐官为啥狂骂桃花?因这腐官不仅发土地横财,而且发酒店横财.别看他是腐官,生钱极有门道.他在校园旁边也承包了大酒店高价赚大学生的钱财.自从桃花的盒饭生意抢了此官人的生意,他恨透了校园门口摆卖盒饭的桃花.因桃花的盒饭香喷便宜,3元至5元都能买到肉蛋菜的美味,深受学生的青睐.而大酒店的饭菜起价百元,学生肯定买不起.所以,此腐官要赶走卖盒饭的桃花.桃花吓得呆若木鸡,单纯的她,真没想到党培养的干部,如此野蛮无理取闹杀人不眨眼.她根本不认识这个高官男人,他无端地要欺负农民打工者桃花.他把世界上最恶毒的字眼辱骂桃花,这就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素质!桃花惊恐万分,早巳吓得魂不附体.....她慌忙买好米和菜,赶紧逃回了家.桃花觉得世上也有好人,那个声音磁性的记者就是好人,在危险中救了她的命.如果 没有挺身而岀的记者勇敢地救她,也许桃花无辜地被高个恶棍打成重伤.
     桃花从此过上了苦难的惊恐生活,白天要疲惫地卖盒饭,晚上还要忍受丈夫发泄兽欲.更可怕的是流氓干部男子因公安局有关系,很快无罪释放回家.此男子报复心极强,他领导整个京城的流氓团伙日夜骚扰桃花的家.桃花去卖盒饭时,他指使小流氓用万能钥匙打开她的屋门,在她的米袋里投毒,导至桃花全家和买她盒饭的学生们腹泄呕吐.他红黑两道都有关系,经常派流氓在她的门锁內插木钉,并且在门上贴纸条辱骂她是骚货破鞋滚回四川.更为恐怖的是高干流氓能监听桃花的手机,骚扰买盒饭的学生客户,使桃花全家的养命盒饭摊位生意惨淡破产.每天辛苦做的上千盒饭没学生买,生活处于万分艰辛中.
     她深知京城无法赚钱下去,无法维持全家人的生活.而且她得罪了黑红两道的流氓腐官要治她于死地.无论她到哪里都被流氓奸人监控手机.
     她内心开始泪恨叶波的多情,更多的是恨自己的激情,毀了稳定的家,也毀了自己.现在夫妻感情彻底破裂,只能让时间医治心灵创伤.几个月后,桃花主动到法院起诉离婚,丈夫不想戴绿帽子,同意离婚.不久,桃花和丈夫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存款及财产和儿子全判给了丈夫.
    发生如此痛苦的惨事,桃花决定离开京城,到广州某大学门口继续卖盒饭.她心如死 灰,不想寻觅叶波的踪迹,她知道叶波上班的地方,她淸醒知道叶波比她小八岁,和她只是激情欲望,那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恋情.她天真地盘算着在广州卖几年盒饭,赚到钱后一定要给儿子寄钱,培养儿子读最好的大学.要让儿子读大学时不能像叶波那样忍饥挨饿,步叶波的悲剧.人不能贫寒,为了求生,贫寒使人丧失自尊.贫寒使邪恶腐蚀灵魂,使灵魂变得自私贪婪.
   广州是座美丽的花园城市,绿荫争妍,繁花似锦.虽是秋天,依旧微风袅袅,百卉盈盈欲笑.
    话说深受感情创伤的弱女子桃花已来到了广州,由于钱不够,广州的租房太贵,没有资金继续经营盒饭生意.为了儿子的前途,她必须克服艰辛顽强地活下去.她卖盒饭赚的钱都给了离婚的丈夫.她必须节约开支,否则会饿死在广州街头.晚上,她溜到广州火车站的侯车厅偷睡.白天,她到各个大酒店寻工作.由于她的外形漂亮,很快被某五星级酒店聘上当传菜服务员.每天工作8小时,月薪三千多,包吃住.疲惫的桃花长长地舒了一囗气,俏美的脸上终于露岀了久违的笑容.桃花拎着简单的换洗衣服到大酒店的宿舍与十个姐妹挤睡一室,分上下铺位,她睡下铺.第二天清晨,她和姐妹们梳洗完毕,欢声笑语地上岗.大堂经理拿着表格要桃花签二年的合同书,她没文化不识字,歪歪斜斜地画了一个小o圈.从此,桃花非常开心地工作,开心地生活;晚上和众姐妹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到广场学跳交谊舞.桃花在酒店愉快工作了半年,包括加班和小费净赚了三万多元.她念念不忘爱子,幻想等儿子读大学时,把儿子接到广州来读,她赚的钱要全部给儿子存起来,然后和丈夫复婚.桃花又回到了幸福美好的时光,正当她无忧无虑生活时,同事们用冷漠地眼光瞪着她,叽叽喳喳的非议传入了她的耳朵;"装正经,晚上跳舞时肯定卖淫. 瞧,肚子都搞大了,还有脸上班!"桃花闻言天旋地转,她到厠所仔细看自己的身体;天哪,肚子怎么凸了起来?该不会得癌症吧?和叶波不可能怀孕呀?身体每月正常来月经,没有呕吐不适等症状.怎么会肚子大了呢?她脸色苍白地从厕所出来,大堂经理通知她到办公堂面谈.她昏沉地来到办公室,大堂经理满脸严肃地告知她;"你工作踏实肯干,但听同事反映你晚上跳舞接客卖淫巳怀孕,我们五星级的酒店决不允许恶劣的事情发生.特通知你现在离开酒店.你本月工作了29天, 因你作风败坏,工资扣发.如果你不离开,保安会驱赶."大堂经理为啥迫不及待地驱赶桃花离开酒店呢?因为酒店是赚钱的地方,假如桃花把孩子生于酒店发生意外,家属寻酒店索赔岂不惹麻烦?不如趁早把桃花赶走省事.桃花含着委屈的泪氺,深知社会的黑暗;昂着坚强的头,默默地回宿舍拎着简单的衣服离开了曾打工的酒店.
   她盲目地行走在大街上,重过流浪的生活.她抚摸肚子,心想难道真的怀孕了吗?她月月来经,身体没半点异常反映.她感到可能得了绝症,想到不久离开人世, 她绝望地泪如雨下.她还不想死,她还要培养她的儿子奔前程.她多么希望不是癌症,她算了算手上还有几万块钱,她决定到医院去检査病情.她挺着大肚子到外科就诊,大夫劝她到妇产科查尿液,桃花解释每月经期正常,不可能怀孕.外科大夫由于病人多,考虑到月经正常不可能怀孕.他简单地摸了摸桃花的凸肚,武断地下结论是肿瘤.安慰桃花是简单手续,开刀拿掉就没事了,对身体无大碍.桃花急问医生,手术费多少钱?三万左右,医生说着递给她名片,随时打电话,他安排手术. 桃花放下心来,手上刚好有动手术的钱.她沉重地告诉医生,她马上办入院做手术.医生叮嘱她明天早上空腹照x片,最后还要确诊.桃花拿着名片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住院部办手续,她被安排在双人病房,同室的病友是肾結石,因家住广州,每周只住几晚.桃花独自躺在病房,巳是深夜,房间里安静得只有婆娑陌风,残月西沉,在这孤独的夜晚,想起了儿子和丈夫的欢笑声....想到明天的手术是否成功?一颗破碎的心....肝肠欲断....痛苦的泪氺止不住倾泻而下....她悔恨自已!悔恨自已轻浮,不该失去理智和叶波越轨....叶波是大学生才华渊博,前途无量.他浑身散发青春活力,从心灵深处深深喜欢他.丈夫和她过夫妻生活只是例行工作,夫妻只是一种亲情责任,没有激情销魂的飘乐....她闭上眼睛;叶波活泼的笑脸使她难忘,叶波举手投足的一举一动在她的眼前浮动....他穿着白衬衣,西洋发型,无数次抚吻....她全身心地迎合....巨大的快乐淹没了现实的无奈....她又恨自己贪享乐,使自已流落异乡,过着有家不能归,有儿不能团圆的凄惨生活.她也恐惧万一手术不成功,惨死在异乡,收尸的人都没有.她恨上帝也欺负弱女子,把死亡的病魔过早地带给她.她真没想到死神来得如此快,她如此善良,死神为什么要来拿她命呀?她害怕死亡,她实在不想死,她还未见上儿子的面,儿子没有妈妈的爱,多么不幸呀!她在痛苦的恍惚中眼泪汪汪地沉入梦乡....
   &#8203;第二天早上,桃花忧郁地挺着大肚子来到外科拍x片,拍完片后,医生通知下午进手术室切除瘤子.中午时,当医生看到桃花的x片时,大吃一惊,片子上淸晰拍出个婴儿,婴儿的头已经朝下就要生了,并不是肿瘤.医生急了,急忙派护士去找桃花到妇产科生小孩.而此时,桃花的肚子痛得死去活来,痛得在地下直打滚....她捂着肚子冷汗直冒.护士急忙把她扶到妇产科的产床上,医生还来不及向她解释,婴儿就生出来了,可桃花还以为是瘤子掉出来.片刻,只听见一声淸脆的啼哭声;"哇....哇....苦啊!....苦啊!"这凄厉的啼哭声直刺桃花的心脏.她宁願长瘤子,而不是婴儿. 她没有丁点高兴,只有耻辱.只有无尽的黑暗包围着她....产房的窗外,虽碧草如茵,桃红似锦,但桃花丝毫感觉不到花香的温暖.她万万没想到肚子里的肿瘤竟幻变成个婴儿,也万万没想到和叶波有耻辱的结晶.她痛苦无助地躺在产床上,心痛苦到了极点.她心里冷飕飕的,她蜷缩在病床上的被窝里,看起来比较虚弱,脸色苍白.男婴很健康,粉嘟嘟的小脸蛋;嫩红的皮肤,晶亮的黑眼晴,长得跟叶波一模一样.可爱的婴儿伸着鲜嫩的小舌头想吮吸妈妈的奶氺,可妈妈不理小傢伙.小东西睁开星瞳;寻爸爸....可是没有呀.这是什么地方呀,我为什么来到这么凄凉荒漠的地方,没有爱....没有人抱我,没有小花衣穿在身上,我饿了....""哇....苦啊....苦啊....人间好苦.....奶粉我不要吃,有毒.我只想喝妈妈的奶氺,我要健康长大...."婴儿委屈地啼哭不停,凄厉的啼哭声刺破阴薶的长空,深深刺痛可怜的桃花的心....她挣扎着把乳头硬塞进婴儿嘴里,婴儿停止了啼哭,费劲吮吸奶氺,还是吸不岀乳汁.饿得又不停地啼哭....桃花看到啼哭的婴儿,心碎肠裂,滚滚的珠泪滴落在婴儿粉嫩的小脸上.婴儿以为是乳汁,张开小嘴拼命吸吮妈妈的泪氺....可是这苦涩泪氺太苦了....吸不下喉....婴儿又无助地大声啼哭....桃花看到饥饿中的婴儿,肝肠寸断....天性母爱使桃花决定为了孩子坚强地活下来.她忍住心碎,用自己的内衣将婴儿包裹放在床上.然后拖着虚弱的身子,缓缓地挣扎着到小卖部买婴儿的奶粉,红糖,尿布湿,她又到医院食堂买饭吃.她决心为了儿子要坚强活着....纵然是刀山火海也要带着孩子活下来....
   这天,东方已经鲜亮,旭日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大地,枝头的鸟儿们正在尽情地欢唱,迎接黎明来到.桃花被这婉转的歌声唤醒了,她的生命力极强.同室的病友目睹桃花的苦难, 非常同情她的遭遇,.桃花告诉婴儿的爸爸在四川的农村种田,家中还有一个孩子读书.因此,家中没人来照顾桃花做月子,也没钱坐火车来.病友知道桃花手中的钱所剩无几,她决定暗中帮助桃花寻个陪侍老人的保姆工作.即帮老人干家务活,又解除老人的寂寞陪聊,也解决了桃花母子的栖身吃住.病友终于给桃花觅到了寂寞的袁老师,袁老师70左右,丈夫死于肝癌,儿女在国外定居.袁老布独居正需要陪她聊天做家务的保姆.袁老师得知情况后,高兴地来到桃花的病房和桃花见面.病友把袁老师需要保姆的事情告诉了桃花,桃花感动地给袁老师和病友跪下表示谢意.袁老师热情地扶起桃花,病友关心地提醒桃花去办出院手续.桃花感激地从枕头下面拿着小布袋去办出院手续.袁老师和病友抱着床上可爱的婴儿逗笑,婴儿竟然能用晶亮欢笑的眼神和她们交流对视.一会儿功夫,桃花办完手续高兴地回到了病房,欢天喜地收拾衣物抱着婴儿和袁老师告辞病友,走到医院门口乘的士来到了袁老师的家.
     袁老师的家住一楼百多平米的房子,院内百花开放,阶前红卉艳媚,生机盎然.屋内全套现代化,有保姆房,有钢琴健身房样样不缺.袁老师把桃花母子俩安顿在保姆房,袁老师非常热情地从冰柜拿出桂圆和乌鸡天麻亲自为桃花煲鸡湯补身子.袁老师家还有婴儿摇篮,玩具.桃花感觉到了天堂,心里下决心一定要照顾好袁老师,终身不嫁陪伴袁老师安度晩年.经历了心灵到肉体创伤的桃花,心里只有感激袁老师,疲惫和痛苦随着善良的袁老师的热心帮助烟消云散.勤劳的她取下厨房的白色围裙系在腰间利索地到院外给百花浇氺....然后,又把客厅和四个房间打扫得纤尘不染,窗明玻净.袁老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从此,桃花守身如玉地和袁老师生活的非常温馨.袁老师把桃花母子当亲闺女对待,袁老师把自己的身世告诉桃花;袁老师出身书香门第,年青时曾是音乐学院教钢琴的老师.袁老师的女中音唱的非常深沉,能跳优美的华尔兹.桃花把袁老师当亲娘侍候,空闲时,袁老师教桃花弹钢琴,读书识字,唱歌写诗,给她讲解平仄韵律,教桃花学书香礼仪,并把她年轻时穿的白色长裙送给桃花穿.袁老师耐心地让桃花穿上她曾穿过的祼胸镶金边的黑色天鹅绒长裙,配上黑色高跟鞋,给她带上氺晶项链,长长的乌发挽在脑后,袁老师把桃花打扮得高贵典雅.袁老师打开音响播放柴可夫斯基的华尔兹带着桃花在如痴如醉的美律中旋转起来.一曲舞毕,桃花面颊白里透红,美得令人心醉.袁老师情不自景地拿岀柜里的相机"咔嚓!咔嚓!"给桃花一口气拍了无数张美丽惊魂的特写肖像发出惊叹:"玉艳绝伦,红颜薄命!"
    &#8203;袁老师久久地注视可怜无依的桃花,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桃花雕塑成高不可攀的希 腊女神.让虚伪的名流男人跪倒在女神的石榴裙前神魂颠倒.桃花看出了袁老师的心思,温柔地握着袁老师的手;"老师,从现在起,你是我灵魂知识的上帝,我不愿意成为女神.我是一个农村女人,我会用勤劳的双手哺育我的孩子成长.我要以真善美回报您对我的厚爱,追求真情充实人生.
   &#8203;话说袁老师对桃花母子俩极度呵护温情脉脉,每月付给桃花二千元的保姆费.桃花执意不收,袁老师生气地说;"如果不收劳动应得的钱,你肯定嫌少,你另寻高价雇主吧!"桃花只好感激地收下了袁老师的钱.
    最近袁老师看到桃花,袁老师的眼里常常闪烁出忧郁的光.袁老师睡到半夜感到头重脚轻,她患有高血压病,死亡的恐惧随时降临.假如她死了,她的孩子们肯定要辞掉桃花.桃花母子俩在何处栖身呢?桃花肯定是离异的单身女子,只是桃花不敢向她承认罢了.想到桃花凄凉的身世,袁老师决定帮助桃花改变凄惨的命运, 替她寻个遮风挡雨的避风港,物色一个能养活桃花母子俩生存的男人.
    日月荏苒,桃花母子伴袁老师温馨地生活了二年,桃花的儿子由于没户口只能上私人办的幼儿园,桃花把袁老师服侍得非常周到,可口的茶饭使袁老师胃口大开.袁老师经常问起桃花是否离异?桃花难为情地支支吾吾....终于泪如雨下地把真实情况向袁老师倾诉....袁老师含泪抱住苦难的桃花泣不成声....哽咽道;"我只要剩一口气,,一定帮你脫离苦海,让你们母子俩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暗地里,袁老师热心托人为桃花物色伴侣,媒人到袁老师家串门看到桃花生得丰满氺灵;一双汪汪的黑眼眸穿透灵魂,使人留连忘返.袁老师凭熟人关系终于物色到一个单身离异男人.这个男人叫颜文,在广州某大学教汉语言专业,身高1.75,戴一副金丝边茶色眼睛,年纪58岁,无孩,无任何负担,有车房,正教授,条件相当不错.袁老师问媒人;"男方条件这么好,能否愿意找个拖油瓶?"媒人解释;"女人只要年轻漂亮,男人都会要,再说四川出美女,我看到桃花 在你们家生活得丰乳肥臀,人家教授爱都来不及.咱们安排教授到你家来相亲吧."袁老师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天晚上星月映窗,桃花陪着袁老师聊天,手上灵巧地飞针走线绣十字,二岁多的儿子依偎在母亲的脚下玩积木.袁老师高兴地;"桃花,明天家里有贵客来, 是个教授,你做几个拿手的菜招待贵客,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定要高兴迎接贵客的到来."桃花吃惊地问袁老师;"明天的贵客是您的什么人?"袁老师含笑地说;"明天好好招待客人就是了".桃花懂事地不再追问,哄着儿子跟袁老师道了晚安,回到保姆房休息.儿子依偎在母亲怀里,睁着凊亮的大眼晴天真地问;"妈妈!爸爸怎不来看我们?妈妈!我要爸爸!爸爸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呀?爸爸的声音是不是和我的声音一个样呀?怎么看不到爸爸的照片呀?我要爸爸给我买画画, 买书包,买小汽车,等爸爸回来了,我要爸爸带我们到动物园看老虎."桃花心碎地哽咽;"爸爸要赚钱,将来要培养你上大学."说着忍不住抱着孩子哭泣,泪雨淋湿 了儿子的小衬衣....这血红的悲泪诉说人间的苦难无助....
     第二天傍晚,夕阳的淡辉洒进蓝色的纱帘上,袁老师在阳台盼望媒人和颜教授的到来,桃花精心做了满满一桌可囗的饭菜,儿子在玩积木,客厅里飘着诱人的香味....
     终于,一辆黑色小汽车流畅地驶来,在袁老师门前嘎然停住.媒人和教授说笑着打开车门进了客厅,袁老师看见客人来了,高兴迎接.媒人笑盈盈地介绍颜教授, 袁老师高兴地夸奖;"不错,60岁保养得这么年轻!"然后大声招呼;"桃花!客人来了,泡茶."桃花系着白色围裙在厨房忙碌着,清脆地答应;"哎!来了." 袁老师仔细端祥教授;戴一副深色眼镜,身材高大英俊,显年轻.袁老师非常满意,心想;假如教授能看上苦命的桃花,那可是桃花的褔气....桃花把茶递给教授时,细声;"您喝茶."教授注视桃花忧伤的面颊,霎那间....被桃花一双大而黒的曈仁深深吸引住....只见桃花的嘴唇上挂着淡漠的微笑,性感充满迷人的风韵,身上散发阵阵清香....教授顿时感觉桃花似天仙下凡....他透过多情的镜片,目不转睛地盯在桃花丰满的胸上,他恨不得袁老师和媒人快快走开,好把桃花拥入怀中.教授被桃花的美丽惊魂得心醉神迷....暗神思;"天下竟有如此美貌女子,非她 不娶!
     &#8203;桃花的儿子高兴地问;"妈妈!这是不是爸爸呀?"
     桃花极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氺,强颜欢笑地;"这是伯伯",儿子失望地去看电视了.袁老师热情地招呼客人吃饭,桃花手脚麻利地在餐桌上摆好了筷子酒杯,然后把香诱的清炖天麻乌鸡汤端到了桌上,有红烧猪蹄虾等一大桌美味可口的菜,媒人直夸桃花勤劳能干,酒足饭饱后,袁老师和媒人陪教授聊天.桃花利索地收拾碗筷,把厨房和客厅打扫的纤尘不染.袁老师热情地要桃花给客人弹钢琴,桃花洗罢手,端坐到钢琴前面,手指在琴键上驰骋,弹奏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桃花即兴一边弾一边唱,欢乐的歌声琴声美极 了....飘荡在客厅的空间....教授惊呆了!他真没想到一个保姆不仅丽姿可人,而且钢琴弹的如此棒.桃花早巳忘记现实的凄苦,兴奋地 一首接一首地弹奏歌曲,袁老师和客人的欢乐达到了极限,不时爆发岀阵阵掌声....快乐如同美馔佳肴.此时袁老师和媒人招呼教授到阳台,急问是否看得上桃花?教授满面红光表示一定要娶桃花为妻,使她母子俩过幸褔快乐的生活!热心的袁老师和媒人放心地长长地舒了一囗气.天色巳晚,教授必须回家査阅大学生的论文起身告辞,袁老师和媒人欢天喜地和教授回到客厅,桃花的脸颊飞起一片红晕,教授含情脉脉地凝视桃花....舍不得地告辞,临行前递给桃花一张明片,然后微笑地对桃花说;"下周末,我来接你到我家去做客".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周末, 教授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兴奋地开车来到桃花和袁老师的家彬彬有礼;"桃花!这是我送给你的玫瑰花.喜欢吗?"桃花羞得面颊绯红,她看到火红的玫瑰第一次流下了激动的泪氺,活了三十多岁从未收到过玫瑰花,孩子高兴地;"伯伯好!好漂亮的花."袁老师热情地对桃花说;"去吧!去教授家见识."桃花点点头, 回房间淡妆打扮,一袭白色衣裙配白色高跟鞋,自然的波浪型长发披肩,昂首挺胸,优雅的温柔举止令教授的瞳孔发射兴奋的激情.桃花随教授款款下楼,教授热情地打开车门,桃花坐在车后排,教授关上车门.半个小时,车开到了绿树掩映的住宅区,停在了宽敝的停车场.教授打开车门跳下车,绅士风度地又打开后车门,把桃花抱下车,含情脉脉地牵着桃花的手,映入桃花眼眸的是一幢幢显得整洁幽静的楼房迎面而来,楼间小花园里点缀着可供儿童玩耍的滑梯等装置.桃花高兴地和教授漫步在幽静的林荫道.
   教授微笑低声说;"到家了!"他和桃花似久别重逢的恋人,彼此的孤寂,顿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单纯幼稚的桃花认为大学教授,灵魂境界和文化内涵高于普通人.教授经过党的培养,素质和道德一定高于常人,感情肯定会比常人专一.桃花天真地认为教授赞美她肯定是真心爱上了她,并对她和儿子的下半生负责任.因此,桃花毫不设防地非常信任地由他拥着走进他的家.
    这是个四室二厅的套房,屋里全是现代化,装修得富丽堂皇;天鹅絨落地窗帘,大理石地板,钢琴,红木柜床,古典书房,真皮沙发,巴黎吊灯.桃花恍若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从保姆即将变成教授夫人.她叹了囗气,为了儿子的前途,她决定嫁给教授,只要能解决母子俩的衣食住行,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尝识.教授随和地把桃花按坐在沙发上,紧挨着桃花,温情地给桃花削苹果,细心把苹果片塞进桃花嘴里.桃花心跳厉害,低垂着头.教授伸手搂住了桃花的腰,捧起桃花的脸颊说;"让我仔细看看你,桃花呼吸急促起身,脸色绯红,嗫嚅着;"你会要我吗?我是个保姆,文化素质配不上你!".教授盯着桃花梦幻般的漆黑瞳仁,以闪电般的速度亲吻了桃花的红唇.她没有拒绝,而是出乎意料地柔顺.随即,桃花低下头,站起身恳求地说出;"请不要这样,我是个保姆,我不想和你非法同居." 教授仿佛在梦境里,慢慢体味着桃花湿润的杏唇.突然,教授发疯一样地下跪并抱住桃花的双膝,失声地;"桃花!桃花!我不能失去你!那比死还难受!我只要你!我一定要娶你!"桃花感动地扶起跪在地板上的教授;四目相对,两人的头渐渐靠拢,桃花的目光逐渐散乱昏暗下来随即动情地闪烁起来....桃花 整个姿态变得越来越沉静,手指发颤,目光散乱....教授的手掌又握住了桃花的肩膀,把桃花的头拉向自己,桃花软弱无助地躺在教授的怀里,头发散乱地飘垂着遮住了脸庞的一大半,无声地流着眼泪....教授柔情而陶醉地说;"桃花!相信我!我保证会娶你,永远爱你!我太幸福了!我会对你们母子俩负责任.你就是教授夫人!"桃花看到教授多情的眼睛,撒娇地说;"我饿了."教授柔情地;"好!你休息吧,我做饭给你吃."教授走进厨房忙去了.桃花呆呆心想;"教授怎看得上我这个保姆呢?"桃花仔细观察房间,她看到书房很零乱,她走到书房勤劳地帮教授整理书柜,她一不小心把柜子里的书全掉到了地板上,她慌了手脚,迅速地把书从地板上捡起时,突然,她看到掉在地板上的十二张照片.她好奇地把十二张照片拿起来仔细看....天哪!这是教授分别 和十二个姑娘在全国的各个景点的搂抱合影的照片.令人恶心的是其中一张,教授在星级酒店的包房里....搂着一个妓女接吻....舌头和舌头交织在一起的特写镜头....照片上还看到教授和妓女搂吻时,旁边还有几个男人的荡笑....竟然和教授搂吻妓女一起合拍的照片.桃花只觉得天昏地暗....非常震惊!令人不可思议....在本科名校里,竟然,堂堂的教授和十二个姑娘乱伦,这活生生的照片,真实地照出了教授的流氓罪证.太可怕了!太恶心了!道貌岸然的教授,竟然是伪君子!桃花暗自庆幸;"自己生的是儿子!否则生个姑娘,将来到大学里会惨遭教授们诱奸!"当桃花把照片放到书桌上时,只见教授早已悄然来到桃花面前,怒气冲冲喝斥;"你有什么权利翻我的东西?"桃花惶恐地退到客厅里,吓得魂飞魄散.教授逼近桃花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岀凶语;"你胆子好大!竟敢翻我的东西!想偷我的钱吗?"教授顺手拿起书桌上的照片,用打火机烧毁了黄照.然后骄横地羞辱桃花;"你个乡下保姆,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几分姿色,想偷我的东西!也不拉泡尿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一个下里巴人!拖油瓶!下等的保姆还想做教授夫人!太可笑!你今天能走进我教授的客厅,抬举你了!全国有几个教授?还想我娶你!你配吗?我想玩谁?就能玩谁!没错,我是玩了照片上的十二个姑娘!其中还有我的女学生!我是知名教授,有专著出版,是这些姑娘主动投怀送抱.这就是知识的魅力!谁叫你不努力学习?假如你现在是教授,恐怕很多小伙子追你!现在开放年代,女老板不是包养一批童男吗?国家领导人周有康等高官都玩女人,教授也是人,凭学术文化玩女人!北京大街小巷高档会所的小姐都是被达官贵人玩弄!你为啥 吃醋?性开放改革的年代,是姑娘主动被我玩,她们为了读研究生的需要.彼此!彼此!现在你也知道,没有童男和处女.想告我吗?你没证据.告诉你吧,广州是我教授的天下!校长是我的同学,政界的朋友都巴结我.红黑两道我都有熟人,公安局也有朋友,你想和我斗,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天高地厚.苍蝇就是苍蝇,教授永远是教授,想玩谁就能玩谁,而且不花钱地玩弄.你个臭保姆还想当我的夫人!你配吗?你必须尽快离开广州,省委都是我的朋友,红黑两道随时监听你的手机, 不露半点痕迹就可以杀死你,毒死你.公安局为了保官,不愿得罪人,怕丢掉工作饭碗,不用破案说你是神经忧郁自杀身亡!"桃花昂着头用蔑视的眼光怒视他;"你是禽兽!我不会和禽兽说话!尽管我是保姆,但灵魂比你高洁!你是条恶心的公狗!肮脏的教兽男妓,知识界隐藏你这样恶心的伪君子,随意交配的公狗是国家的悲哀!可悲的是公安局欺辱出卖器官的小女孩,把小姑娘们抓起来,而不抓你们这些达官贵人.这是人民的耻辱,也是国家的耻辱!"教授气得怒瞪双眼,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臭婊子!老子打死你这个臭婊子!"教授猛地抓住桃花的头发使劲往墙上撞,然后拳打脚踢,打得桃花鼻青脸肿!桃花想着可怜的儿子在眼巴巴地盼她回去.桃花强忍疼痛,使尽全身力量用脚狠狠地猛踢教授的命根子.教授疼得松开打桃花的手,捂住下身,疼得直打滚....桃花接着拚命大声喊叫;"救命!救命!...!"教授听桃花喊救命,为了保住每月万元的高薪,害怕校方知道被开除教授职务,吓得挣扎着连忙开了门,桃花终于逃之夭夭....桃花惊魂未定地跑回袁老师的家.桃花气喘吁吁....袁老师问;"有缘份吗?谈得怎样?脸上怎么肿了?"桃花慌称;"在路上摔了一跤.家中的老乡捎信来了,要我速回四川替儿子办户口,我现在马上要带孩子走."袁老师很舍不得桃花走,但为了桃花的前途,袁老师慷慨地多算给桃花一个月工资.惊恐中的桃花带着孩子踏上了回四川列车.离开了灯红酒绿的广州,也远离了披着羊皮的禽兽....
      广州开往四川的列车上,桃花抱着儿子目光呆滞坐在车窗口,凄楚地望着窗外闪过的涵洞,田野,村庄....她绝望的泪氺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儿子到了上学的年龄;没有户口,没有父亲的孩子,人们也会欺辱孩子.回四川投靠谁呢?家里父母早逝.找前夫吧,无颜面对他们父子俩.怎办呢?突然,她想起了叶波! 对!去找他!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他必须承担法律上的义务!她想到这里,活着的强烈愿望鼓励她,为了儿子的前途,她一定要寻到叶波,还给儿子一个名份.她决定立即下站,买返回北京的火车票,去找叶波讨公道.叶波必须接受儿子!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话说叶波,自从那夜被桃花的丈夫痛打后,他不久在北京欧亚经典房地产公司跟老总开车;二年后的一个晚上,夜色昏暗,他醉酒开车送老总回家时,公路上亮起了一串串车灯,前面又堵车.他转动方向盘,敏捷地往左前方超车.突然,从对面开来一辆快速的黑色面包车,司机急欲闪避,巳来不及."怦"两车相撞!老总在车祸中丧生,而叶波却幸存地活下来了;失去了双腿,成了轮椅上的残疾人,.但叶波很聪明,毕竟是大学生,他用保险赔偿金,在北京的昌平租了个小店面,开了家电脑维修站.父亲照顾他的生活,他专心忙业务.由于周边全是私立大学,生意挺火红,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他常想起桃花的善良,桃花的柔情蜜意,回味那种灵魂的旋动....肉体的结合;一波一浪的摇动...."唉!"这一切永远随流氺逝去了!桃花不知生活怎样?不能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北京的春天一片翠绿,那良晨美景将幸褔的人们圈拢在绿意潋滟的爱情中....
       话说桃花带着儿子,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了叶波的下落,得知他成了残疾人.桃花心痛得肝肠欲断....她要火速赶到心爱人的身边,照顾他,给他温暖和真爱!她恨汽车开得太慢太慢....当桃花牵着儿子来到叶波的面前时,叶波正坐在轮椅上埋头修电脑,桃花一眼认出了叶波,桃花哭泣地颤抖的声音;"叶波!叶波!是我呀....是我...."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叶波抬起那苍白惊喜的脸,豆大的泪珠汹涌地从眼眶中倾泻而下....泣不成声....桃花含泪哽咽着;"叶波!这是你的儿子呀!快!去叫爸爸!"儿子凄厉地大叫;"爸爸!爸爸! 爸...."一家三口抱头大哭....这团圆的哭声....穿过被阵风摇曳着的桃树林....飘到布满白云的天空....
   春天的阳光催生了新绿的树叶,桃花母子俩终于结束了苦难的求生飘涯和心爱的叶波幸褔团聚地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温饱生活.儿子上了全托的私立幼儿园,叶波的父亲到附近的私立大学当宿管老师,每月收入二千多元.桃花操持家务热情接待前来修理电器的顾客,电器维修生意火红兴隆,每月净赚万元.
       每天辛劳后的晚上,桃花推着轮椅上的叶波迎着温馨的淸风到附近的香樟公园欣赏百花竞放的美景.然后,桃花把轮椅停靠在广场边,观看大妈们跳可爱的广场舞"小苹果".桃花丝毫不嫌弃残疾的叶波,对叶波一往情深....


泪染桃花 <wbr> <wbr>短篇小说 <wbr> <wbr>作者:章贞琳
警幻书生
写得非常好!拜读了!问候朋友

宣誓真理   
请问你是老师还是作家,能告诉我吗?别让我一头雾水和迷惘,渴望知道。文率高雅近贴生活。听你文章中音乐是一种精神享受,谢谢好文章和音乐……







    <<金凤玉露>>
短篇小说
初春的午后,天空飘着柔柔绵雨。
一辆列车踏着”青春圆舞曲”的欢快有节奏的旋律:穿过广阔无垠的山脉、树林,飞驶在辽阔的田野上……  车厢内,一位20左右,高挑身材,穿着绿荷色的毛线衣套黑色长裙,脖子上披条绿荷色的丝巾的姑娘,正凝神眺望窗外的美丽景色。姑娘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军人,年约二十五左右,文质彬彬,长得很英俊。他正在聚精会神看杨沫的小说《青春之歌》。火车突然急刹车,姑娘放在车窗茶几上的柑子滚落到火车地板上,军人见状,主动弯腰帮姑娘捡柑子,一个个放到车窗茶几上。姑娘感激地说:“谢谢!”当军人抬头注视姑娘时,他立即被姑娘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所吸引,倾刻间,军人深邃仰慕的目光掠过姑娘红润的脸庞和鲜艳的嘴唇,流连在梳着两条齐腰际的长辫子上。军人热情地说: “你好!出差吧!”姑娘微笑答道:“集体旅游”。军人指了指正在欢笑的一群年青人问:“是一起的吧?” 姑娘轻声回答:嗯!”
姑娘羞怯地问: “在哪里当兵?” 军人说: “在海南,到北京出差,你从事什么职业?” 姑娘俏皮地回答: “妇联主任! “军人赞叹: “哇噻!了不起!佩服。我叫伟力,很荣幸认识你。”姑娘主动告诉他: “我叫云茹”。伟力赞赏地说: “林海雪原有个白茹,你叫云茹,一字之差。哈哈!”
军人又说: “到过北京吗?” 姑娘答: “没有”。军人接着说: “北京很不错,文化古都,到了北京,一定要看天安门,长城”。军人喝了几囗茶,继续给她讲: “北京的公园座座是举世无双的世界级。故宫、景山、北海、天坛、陶然亭、颐和园等等,无与伦比。特别是孟姜女哭长城的传说很动人:秦始皇强行把新婚燕尔的孟姜女的丈夫万子良抓到北方筑长城。寒冬到了,孟姜女千里迢迢为丈夫送寒衣,待赴长城下时,丈夫早已离开人世。孟姜女心碎肠断,诉哭亡夫,情感天神,竟哭倒一片城墙! ”
        姑娘静静地倾听他的讲述,为孟姜女的故事感动,她晶莹淸亮的眼波流露出对这位军人的欣赏……
   姑娘倚在车窗口,长辫迎风颤动着,显得美丽优雅,军人出神地凝视着姑娘,姑娘也温情脉脉看着军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姑娘满面娇羞,光彩照人,军人目光闪亮深邃,丘比特的利箭射中彼此的心脏……
           云茹从北京旅游返回单位,整个人变得春心荡漾……她收获了一份甜美的爱情!陷入了美妙的幻梦中……云茹轻唱着: “甜蜜的爱情,无限甜蜜”的歌曲,在闺房里擦着煤油灯罩,点燃煤油灯,坐在小桌上激动地低声诵读伟力寄来的炽热的情诗《在沒有见到你时》:“我不知道爱情/当双眸对视/两颗心顿时发生碰撞/撞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彼岸花》

文/ 西子文君

以夜色与冷血,来兑现
一场盛放,在彼岸

千年修炼的苦情
曾火一样的燃烧,美过
你杯盏中,暗红的酒色

花叶不曾相见
永世错开又何妨
喝下一碗今宵的月光
和隐隐的疼,只为
再醉你,一季秋的妖娆

             8.24.2016

《影子》

    文/ 西子文君

随形。无时不刻
在虚幻中,去捕捉真实
只是一场徒劳
永远无法,以素颜相对
爱与恨、悲与喜,却执手言欢

一如窗前的月光
安祥成,前世今生的模样
就给自己一个拥抱
让影子,从衣襟下走失
再回首,谁在镜中正秋波潋滟

                 8.10.2016

《得》

       文/ 西子文君

想得越复杂,越是单一
目睹一首诗里的似锦繁花
一直到荼蘼成泥,遂忆起
在那一世里,我曾经
也种下了一株会开花的树

你信与不信
春天总会不约而来

此刻,只让自己
在一颗种子里打坐,如若
冬日里,一只还未破茧的蝴蝶

          8.4.2016

作者:赵文颖,笔名西子文君,旅美华裔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3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逃出魔掌(短篇小说)
                               桂忠阳
  一、庞知府带兵缉逃犯
此刻大队清兵已逼近鲍氏祠堂,师爷对知府庞有德说,大人,抓反贼之子真是天赐良机,雾里青茶庄不久就是大人你的了。庞有德笑笑说,这还要看那个老东西可识相。
祠堂外面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正在跪拜的老族长警觉地直起身来。大队清兵蜂拥而至,呼啸着冲进祠堂。所有人都惊呆了,进行到一半的仪式停了下来。传菜肴的女人们被清兵吓得僵在那里,一个托着大盘子的女人吓得双腿发抖,托盘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徽州知府庞有德快步走了进来,祠堂里众人交头接耳,老族长阅事颇多,镇定的站在原地,心里在想,这些清兵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知府大人走到老族长身边拱手说,老宗长,冒昧造访,惊扰了。
    祠堂内寂静无声,清兵与鲍氏族人对峙着,气氛很紧张。老周头悄悄溜了进来,站在最后面。
    老族长稳住神说,府台大人,我歙县鲍氏,自东晋太兴年间定住堂越村以来,至今已有千余载。我鲍氏族人诗书为本,耕读传家,循规蹈矩,恪守法纪,从无作奸犯科之人。
    知府大人点头说,这我知道,你们鲍家祖上也有过官位。
    老族长接着说,春祭乃宗族大事,惊扰了我倒不要紧,惊扰了天地神灵,祖宗怪罪下来,我可是担当不起啊!
    知府大人知道鲍家在徽州府的份量,所以对老族长还是比较客气的,温和地说,老宗长言重了,不过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请老宗长看过了,再责备本官也不迟。说完就刷地一声展开了海捕文书,威严地念道:乱党武汉新军管带鲍德明之子鲍玉岩负案在逃,其年龄19岁,武昌人氏,身高中等,眉清目秀,身着蓝布长衫。刑部通缉,缉拿归案……
    老族长只向那海捕文书望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站立不稳。鲍玉堂连忙扶着爹爹说,爹,你没事吧。
    老族长再一次稳稳神说,你不用扶我,我在族土上立着呢。
    副祭主鲍文远瞟了一眼海捕文书,悄悄来到老周头身边小声说了两句,老周头听了十分紧张,匆匆从后门溜了出去。
    老族长压抑着内心的慌乱,他知道现在一百多族人正看着他,他这个主帅不能乱了阵脚,便沉稳地说,祠堂乃祭祀祖先之地,有我歙县鲍氏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是请府台大人到仪门前大堂就坐。
    知府大人扫了一眼鲍氏族人,摇头说,不必了,下官这样站着就很好了。
    老族长坚持说,我鲍氏族人绵延百代,奉先有祠,起居有堂,一切凶吉燕集,送迎往来都是在仪门进行,所以,还是请府台大人到仪门就坐。
    知府大人威胁说,老宗长,你是非要逼下官动手才肯罢休吗?
    老族长气愤地说,你,你也太不把我们鲍家当回事了吧。
    知府大人说,老宗长,我是给足了你面子,我劝你还是把鲍玉岩乖乖地交出来,免得下官大动干戈,撕破脸皮。
    老族长沉住气说,府台大人,我已经说过了,承演公后人定居武昌,至今已有五十余载,早已在侨住地别建宗祠,祠名五思堂。自鲍德明起,武昌承演公一支就不再回乡祭祖了,大人现在让我交人,不是强人所难吗?
    知府大人冷笑着说,老宗长,下官知道你是会祭有万丁之祠,宗佑有百世之谱的徽州大族,不必向下官炫耀。只是鲍德明一案系谋反大案,朝庭要严办,可别自作聪明,连累一族人跟着遭殃。
    老族长说,此次祭祖,武昌鲍氏他们确实没人回来。
    知府大人盯着他的眼睛问,鲍德明之子鲍玉岩,真的没有回来?
    老族长躲避着他的目光,沉默不语。
知府大人沉着脸站在鲍氏族众的对面,冷冷地注视着人群。捕头带着兵进来说,大人,都查过了,没有反贼鲍玉岩。
知府知府大人眼珠一转说,到村子里去,给我一家一家地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一捕头带着一总分清兵进村去了,知府大人对着鲍氏族众说,我一个一个地问,一个一个地查,我就不信他会上天入地。
    知府大人指挥着手下人,对祠堂内的人一个一个开始盘查。另一个捕头问了数十个人,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怎么都姓鲍?
    老族长冷笑一声说,我徽州鲍氏,聚族而居,一姓相传,历数百载,衍千万丁,不姓鲍姓什么?
    捕头不屑一顾地说,老东西,少给我他妈的卖弄。
    知府大人,不得无礼。
    找不到人,知府大人便让清兵把鲍氏十八岁以上的男丁全部绑了,然后对老族长说,老宗长,你鲍氏男丁一共九十六人,找不到鲍玉岩,我只好把他们带走了。
    老族长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鲍玉堂看了父亲一眼,想往前站,老族长连忙用目光制止他。但是鲍玉堂双目炯炯有神,信心渐渐坚定不移。
    知府大人欲擒故纵地说,鲍德明犯的是滔天大罪,按大清律要株连九族的,如果抓不着他的儿子,只好拿你们这些抵罪了。什么时候你们老族长把乱党贼子送来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人。
    鲍玉堂仇视地看着知府,一捕头凶狠地说,你看什么看!
    众清兵押着鲍氏男丁往外祠堂外推,祠堂内拉着孩子的妇女哭成一片。
    鲍玉堂挺身站出来说,慢!
    老族长与众人惊愕地张大了嘴马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鲍玉堂走到知府大人面前说,我就是鲍德明之子鲍玉岩,与旁系族人无关,请给他们松绑。
    知府大人疑惑地说,你就是鲍玉岩?
    鲍玉堂镇定地说,我就是鲍玉岩。
    知府大人目光狡猾,接着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
    鲍玉堂说,刚才我害怕。
    知府大人问,现在就不害怕了/
    鲍玉堂大义凌然地说,不害怕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知府大人相信了他的话,揶揄地说,哼,小小年纪口气不小,还真是个乱党的坯子。好,我成全你,来人呀,把这个乱党贼子带走,其他人全放了。
    老族长看着儿子被清兵带走,眼前一黑晕倒了。鲍文远抢步上前扶住他说,老族长,家族遇难,你可不能倒下啊。
二、老族长花钱难消灾
鲍玉岩随老周头返回棠越村,悄悄潜入老族长家中。
    老族长坐在中堂,看来已经等了多时了,此刻见他们进来嘘了一口气说,你们可算回来了。
    鲍玉岩问,祖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仆叹气说,你老叔玉堂让官府抓走了。
    鲍玉岩疑惑地说,官府要抓的是我呀,怎么把老叔抓走了?
    老仆望了一眼老族长说,抓不到你,官兵要绑走全族男丁,情急之下,玉堂才挺身而出。
    鲍玉岩痛苦地说,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老族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孙小子,你和老周头连夜就走,快走,马上走!
    老仆拿出准备好的银两。
    鲍玉岩流着泪说,祖父,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老族长拉着他的手说,孙儿,你爹惨死武昌,为的是推翻满清,光复中华,取之大义,死得其所。吾儿玉堂挺身取义,他无怨无悔,我当父亲的也无怨无悔。只是武昌那支鲍氏只剩下你玉岩一条根了,要保住鲍家的根啊,无论如何不能返回武昌!
    后房传来鲍太太的哭声。
    鲍玉岩抹着眼泪说,祖父,我走了。玉堂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
    鲍玉岩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带上盘缠,和老周头悄悄出门。
    他们离开棠越村时,鲍玉岩一步三回头,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把玉堂老叔救出来。
    等孙儿离开后,老族长在昏暗的油灯下吸着水烟袋,愁眉不展。鲍太太哭得满眼通红,看上去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她争切地对老族长说,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老爷!
    老族长沉默不言,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鲍太太上前夺下他的水烟袋,啪地放到桌上说,你倒是说话呀,儿子快没命了,你这个当爹的却不有心思抽烟。
    老族长仍然是一言不发,鲍太太又哭起来,我的儿呀,你这一去就没命啦,让娘往后怎么样活呀!
    老族长悠悠地说,我对不住儿子……老夫妻俩抱头痛哭。
    鲍文远悄悄地走了进来,他被老族长放走鲍玉岩的举动深深打动了,轻声说,九叔。
    族里的人陆续进来,正屋里站满了人。老族长又拿起水烟袋。鲍文远象是对众人说,二少爷真是侠义,硬是一个人担下了。
    众人都说,是啊,二少爷真是侠义。
    老族长这才开口说,玉岩是他的侄子,也是我们鲍氏的血脉,再说为了整个族人,他做的值。
    鲍文远说,二少爷救了全族人的性命,族中男女老幼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众人跟着说,是忘不了。
    鲍太太说,光说这些好听的有什么用呢,你们也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呀。
    众人沉默着,鲍文远走近老族长,拿出银两放到桌上说,这是族里凑的一千八百二十两银子,又从祠堂公账上支了一点,凑足了二千两,徽州知府是个贪官,只要他肯收下银子,二少爷他或许就有救了。
    鲍太太疑惑地说,这能行吗?
    鲍文远说,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如今哪个当官的见了银子不象蚊子见了血。
徽州府衙签押房里,知府大人与师爷隔几而坐,两人脸上都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小丫环端着一盏罩子灯走进来,知府大人说,要灯干什么,又不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端出去。
    师爷望着走出去的丫环说,知府大人真会说笑话,穷书生哪有这么漂亮的丫环服侍呢。
    知府此刻很得意,也就想再幽默一把:想想那些苦读的学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当官多好啊,还是古人说得好啊,书中自有黄金路,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们给巡抚大人的寿礼总算有着落了。
    师爷附合着说,可不是吗,这可是一棕大卖买。这堂越村的鲍氏可是徽州大族,祖上出过一品,最少能拿出这个数。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知府眼前晃动。
知府大人说,就两千?
    师爷心里想能拿出两千两银子也算不错了,嘴上却说,这是一桩谋大案,没有两千两银子也是办不成事的。
    知府说,这鲍德明已满门抄斩,他武昌家里哪还有人送银子来。
    师爷狡猾地笑着说,难道大人没有看出来,捉来的这个小贼,不是海捕文书上武昌反贼的小儿子。
    知府迷或了,你怎么知道不是反贼的儿子?你这么肯定,他不是鲍玉岩,又是哪一个?
    师爷笑笑说,这个,知府大人就不必深究了,你只要能拿到银子就好。
    知府大人犹豫了,这可是谋反大案,朝庭挂了号的,怎么能私下卖放呢?
    师爷看出了知府大人的担忧,凑过来说,鲍家的银子照收,至于人杀不杀,还不是你知府大人说了算。况且那雾里青茶庄不是大人你想往已久的吗?
    他们两人在签押房密谋时,没想到鲍玉岩已悄悄潜进府衙,听到了他们肮脏的交易,气得要冒火。只是府内戒备森严,无从下手。
    第二天,知府大人正儿八经地坐在徽州府大堂上,他要审理鲍玉岩谋反的案子。
    随着一声吆喝,衙役们把五花大绑的鲍玉堂押上堂来。
    鲍玉岩和老周头隐蔽在围观人群的墙角处,他脸上涂得黑黑的,显然是化了装。围观的群众看到被押上来的鲍玉堂,忍不住议论纷纷;这个是个文弱书生,别抓错人了吧?怎么不象画影上的那个人啊。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地说,肃静!
    鲍玉堂脸上露出揶揄地笑容。知府大人生气地说,笑什么笑,还不给我跪下!
    鲍玉堂倔强地站着说,我为什么要给你跪下,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知府大人抓抓头皮说,是啊,是得给你一个理由,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  
    鲍玉堂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说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你嘴巴大些。
    知府大人说,那好,你是谋反大罪,知道吗/
    鲍玉堂说,不知道,鸟龟王八才知道。
    知府大人拿出海捕文书,上面有鲍玉岩的画像。围观的人群纷纷说,不象不象,是不是搞错了?随着乱叫声,人群向前涌,知府大人又拍惊堂木。局面有点乱,师爷从屏风后转出来,对知府贴耳低语,知府大声说,退堂!
    师爷向衙役们使了个眼色,衙役们一轰而上把鲍玉堂押了下去。

一顶蓝呢小轿抬着老族长从山路上一路小跑过来,老族长满脸焦虑。鲍文远带着几个族人跟在轿子后面。
    他们跑得很快,徽州府城展现在眼前,鲍文远喘口气说,总算到了。
    轿子急急地从城门洞里穿过。
    此时在徽州府衙签押房里,知府大人铁青着脸,不停地踱步,气得想打人。他嘴里不停地说,这些刁民,简直气死我了。
    师爷知道知府也就是气那么一下子,只要银子到了,一切都好说。于是便安慰知府,大人消消气,遇上这么一个棘手的案子,不能心慌也不能心急,急了可吃不了热豆腐哟。
    知府望着师爷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吧。
    师爷不慌不忙地说,大人稍安毋躁,我在等一个人。
    知府大人说,等谁?
    师爷说,我想他快要到了。
    在府衙前街头,一个身着便服的衙役站在街道拐角处,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天色渐渐暗下来,街角的灯笼亮起来了。衙役终于看到蓝呢小轿过来了,便急忙迎上去,打了个手势拦下老族长的轿子。
    老族长伸出头来问,怎么了?
    衙役附身上前,低声说,我是府衙当差的,在这里等候老族长多时了,请跟我来。
    鲍文远有点犹豫,老族长说,跟他走。
    衙役领着老族长的轿子,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一扇小门前,衙役上前轻轻敲了两下。吱呀一声门开了。轿子一进去,小门便关上了。
    这就是府衙的后门,府衙内寂静无声。走上签押房时,老族长心情有点紧张,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鲍文远连忙上前扶住。
    衙役说,只请老族长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鲍文远说,我不进去怎么可以,族里的事情一向是我打理。  
    守门的衙役根本不听他的话。老族长说,我自己去吧,没事的,你们等在外面。
    老族长走进签押房,只有师爷一个人在里面。他温和地说,老宗长,你来啦。

太阳出来了,小鸟在树枝上鸣叫。
师爷的兴致很好,嘴里哼着小调,迈着八字步向签押房走来。衙役见着他客气地说,你早,师爷。
师爷问道,知府大人还没起来吗?
衙役说,回师爷话,还没呢,我给你沏壹黄山毛峰。
师爷摇摇头说,不用毛峰,就沏金山时雨。
师爷刚坐下喝了两口茶,就听衙役中门外说,知府大人,京里来的廷寄,五百里加急!
师爷闻言吃了一惊,赶快走出来。
知府大人说,这是怎么啦,都是加急,还五百里。说着便手捧刑部公文走进签押房,师爷跟在后面说,又出了什么事啊,这年头真他妈的多事。
知府看了公文后说,朝庭命犯,马上勾决,不等秋后了。
师爷沉思一会说,这是谋逆大案,不能含糊。大人,出告示吧,三日后开刀问斩。
知府犹豫地说,可这棠樾村鲍老爷子那里如何交待?
师爷说,是朝庭要他的脑袋,不斩,你的五品顶戴如何保下来?
知府点头不语。
城门前,捕头带着几名衙役在张贴告示。街上的老百姓很快围上来观看。这时,老族长的轿子慢慢过来了。跟随轿子的鲍文远叫了一声停,轿子便停在知府衙门的对面。鲍老爷子在轿子里问,怎么停在这儿呀/
鲍文远说,九叔,你先等等,我过去看看。说着他就穿过街道,往府衙门口走,没有注意到老族长悄悄跟在他后面。
围观告示的一男子说,这是什么规矩啊,历来勾决都是在秋后,这怎么不等到秋后,说杀就杀啊?
捕头凶巴巴地说,你懂什么呀,给我滚一边去!再胡说八道,当心把你也勾了。
老族长挤进人群,只看了一眼告示,就昏了过去。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鲍文远听到动静,急忙转回来,上前一把托住了老族长,喊着,九叔九叔。
鲍文远头上急出了汗,只好让轿夫把老族长抬回棠樾村。
老族长躺在床上,气息奄奄。一个老中医替他拿过脉后,开了一幅药方递给鲍文远说,是急火攻心,吃上几幅药,静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送走了老中医,鲍文远就匆匆去抓药。老族长在昏迷中喃喃自语,玉堂,玉岩。

    三、鲍玉岩虎口救兄弟
黄昏时分,在城外一座破庙里,鲍玉岩一言不发,呆呆地坐着。
老周头拿着买回的食品说,少爷,你吃些东西吧,不能饿坏了身子。
鲍玉岩的目光交集在一处,沉痛地说,老叔只比我大两个月,但小时候他玩什么都比我强。我俩在军营后面的小河沟里抓鱼,他把竹竿削得尖尖的,守在河水里等着鱼儿游过来,竹竿猛地剌过去,一条鱼就被剌中了。老叔把鱼用树条穿了,放在火堆上烤,一会儿就飘出了鱼的香味……
老周头不吭声,静静地听着。
鲍玉岩突然说,刚才我在街上看到玉堂叔后天问斩的告示了。
老周头一惊,少爷你上街去啦,这太危险了。
鲍玉岩说,没道理呀,要问斩也应该等到秋后啊。
老周头说,是啊,没道理。这官府现在还跟你讲什么道理!
鲍玉岩下了决心说,我不能让老叔的头落在官府的刀下,就是豁出命我也要把老叔救出来!
老周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想心事。过了一会说,你要去劫狱,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几道牢门不说,还有狱卒把守,怕是你进得去,出不来呀1
鲍玉岩坚决地说,我杀进府衙,就是救不出玉堂叔,死了我也甘心。
老周头叹口气说,少爷,你也是满十九奔二十的人了。过去有老爷,太太在,天大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如今你是朝庭钦犯,哪能这么莽撞呢?再说,你就是杀进了府衙大牢,也不想想,徽州府衙是什么地方,能容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只怕是人没救出来,先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了。
鲍玉岩说,老叔是为我顶的命,就是我死了,在天之灵也算是对得起老叔了。
老周头说,少爷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劫狱救人是死胡同,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鲍玉岩觉得老周头的话也有道理,渐渐开始冷静地思索。
当天夜晚,鲍玉岩和老周头来到府衙。鲍玉岩从后院高墙上跳下去,悄悄打开了后院门。老周头一闪身进去后问,摸清府库的位置了?
鲍玉岩说,摸清了,守库的就两个人,不难对付。
老周头关心地说,可不能轻敌,少爷。
鲍玉岩点头说,我小心着呢。
库房门口,两个衙役抱关着腰刀在闲聊。鲍玉岩悄悄向库房接近,一闪身不见了。
一个胖点的衙役说,刚才好象有个人影过去了。
瘦一点的衙役说,瞎说什么呀,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胖点的衙役突然闻到一股烟味,揉揉鼻子说,什么味道?
此刻库房后面已冒出滚滚浓烟,随后火光冲天。
瘦点的衙役说,不好了,失火了!随即大喊,失火了,快来人啊!同时拿起放在地上的一面铜锣,哐哐哐地猛敲。
知府大人正在床上与三姨太两人快活,三姨太成心要治治他,不让他休息,累得他半死。听到锣响和喊声,知府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三姨太撒娇说,老爷,半夜三更的,你干什么去嘛!
知府说,你没听到失火了。说着甩开三姨太,就向后院奔去。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府衙内一片嘈杂之声,衙役们都赶去救火了。老周头从黑暗中闪身而出,悄悄进入签押房。出来时,他怀里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黄布包裹。
库房前面一片混乱,知府衣衫不整地指挥着救火。师爷走过来问,大人,这火是怎么样烧起来的呀?
知府没好气地说,是啊,我还想问你呢,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呀!
师爷一惊,猛地醒悟道,坏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第二天早上,知府大人与师爷来到签押房,只见一封信摆在条案上。知府看过信后交给师爷说,要我拿人去换印,这倒底是使得还是使不得?
师爷看过信喃喃自语地说,傍晚,在枇杷岭交换,这,这自然使不得。
知府大人说,这如何是好,我们怎么办?
师爷沉思有顷,然后胸有成竹地说,大人不必着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来办好了。
傍晚时分,兰天有几颗稀疏星星在闪烁。老周头伏在枇杷岭边的树丛中,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鲍玉岩悄悄地爬了过来。老周头说,不是让你在庙里守着的吗/
鲍玉岩说,我不放心。
老周头想了想说,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远处有了响动。鲍玉岩说,有人来了。
老周头催他快走,鲍玉岩躲到身旁的大树后。黑暗中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人打着火把过来了。
师爷骑着马,知府乘着轿,在一队兵丁的护卫下,向枇杷岭走来。队伍中有一个人,穿着鲍玉堂的衣服,双手被绑在背后,黑布蒙着头。
来到山脚下,知府问,枇杷岭到了吗?
师爷说,到了,就是这儿。
知府大声说,停,都站着别动,人犯给我看好了。
兵丁都停下来,过了一会没有动静,知府说,别是不来吧?
师爷说,不会的,他们应该比我们还着急,安心下轿,抽一袋烟。
老周头伏在树丛中没有动弹,鲍玉岩在树上观察着。黑夜中的树林显得格外寂静,只有草虫在吱吱叫,远处偶尔传达室来一声猫头鹰的叫声。
晚风微微吹来,树叶发出沙沙地声响。
师爷大声说,好汉,人我给你们带来了,我们的东西呢/
鲍玉岩说,把人松开,放他过来。
知府说,人要是放了,你不给我东西怎么办/
鲍玉岩嘲笑说,你把那东西看成是宝贝,在我是一文不值。
知府大声说,放人。
黑暗中捕头指挥着两队清兵,悄悄向老周头埋伏的地方包抄过来。
师爷说,好汉,你看清楚了,我正在给犯人松绑。
两个衙役上前,解开了“鲍玉堂”的双手,又把蒙在他头上的黑布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眼睛。
师爷说,鲍玉堂,你家里的人来接你了。蒙面人会意地点点头,摸索着向对面走去。
蒙面人走得很慢,老周头和鲍玉岩紧张地注视着对面。鲍玉岩大喊一声快跑!
捕头带的兵丁在黑暗中现身,向鲍玉岩包抄过来。惊起一大群过夜的野鸟,扑楞楞地飞起来。鲍玉岩回头一看,冲到蒙面人面前,拉起他就跑。老周头将黄布包裹往空地上一扔,一翻身滚进树丛。
清兵一轰而上去抢包裹。
鲍玉岩拉着蒙面人跑到林子深处,扯掉他脸上的黑布,只见是一张陌生的年轻的脸。喝道,你是谁/
年轻的衙役说,好汉饶命,我是被迫的。
鲍玉岩挥拳将其击倒。

知府在轿子里紧紧抱着黄布包裹,众衙役和兵丁前呼后拥着回到府衙。
知府带着师爷走进签押房,把黄布包裹放到条案上,对师爷说,打开看看吧。
师爷说,还是大人你来打开吧。
知府笑着说,老夫子神机妙算,劳苦功高,还是你来打开吧。
师爷说,我这心怎么跳得厉害,这手也发抖。
知府望了他一眼说,哎,人跑了就跑了,只要大印在,比什么都好。打开吧。
师爷微闭着眼睛打开包裹,知府失声惊叫起来。师爷睁开眼一看,包裹里是一块青砖,差点气晕过去。
知府冲师爷发火,都是你的馊主意,这下好了,大印要毁在你手上了!
师爷连忙赔着笑脸说,大人,属下一定想办法讨回大印。
第二天,衙役将一封信交给了师爷。师爷看地后向知府大人报告说,大人,人家下了最后通牒。
知府接过信,没等看完就气得浑身打颤,连声说,砸印,砸了大印,不就是砸了我的脑袋吗?说完颓然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信笺飘落在地。
师爷弯腰捡起信笺说,大人不必这样,事情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知府说,师爷,那贼人要是一怒之下,真把大印砸了,那可就全完了。
师爷说,大人放心,那个小反贼不是还在我们手上吗,官印就不会被砸掉。老朽自有办法。
当天晚上,师爷带着衙役来到牢房,给鲍玉堂打开了刑具。师爷和气地说,鲍家少爷,让你遭罪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鲍玉堂不相信地说,怎么,我脑袋又不值钱了?
师爷说,不是不值钱,而是太值钱了。
鲍玉堂冷眼看着师爷,这让师爷很不自在,只好说,你走吧。
鲍玉堂不慌不忙走出牢房,消失在黑夜中。师爷对着他的背影感叹说,这反贼真是胆大。
知府从角落里踱出来说,派人跟着。
师爷摆摆手说,不用了,跟不跟都一样。
鲍玉堂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走出来,拐过一条小巷便奔跑起来,并不停地回头观望。突然他被人拉进了一个门洞,顿吃一惊,发现是鲍玉岩。
鲍玉堂说,玉岩,怎么是你?
鲍玉岩说,别动,我背着你走。
鲍玉堂说,不用,我自己能行。
鲍玉岩不由分说,背起他快步飞奔,很快就消失在暗夜之中。
人犯放了,知府就等着盗印人送回大印了。到晚上,一个衙役走过来秉报说,大人,刚才有人送来口信,说大印已放在知府的大堂上了。
知府听说大印回来了,便慌慌张张向大堂走去。随行的亲兵抢先一步,轻轻推开了正堂的大门。正堂中间的公案上,端端正正地放着黄色包裹。知府看了一眼师爷,打开包裹,大印在里面。
师爷喘口气说,大人,今夜你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4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雪林诗歌三首


我对你说
鱼对水说:

别离开我,不然我会干渴;

山对云说:

别离开我,不然我会寂寞;

风对雨说:

别离开我,让我们风雨交加地生活;

而我却对你说:

去吧!去吧!走出这痛苦、惶惑,

昭苏的灵魂,

因自己的碌碌无为而颤栗、羞涩,

唯有摆脱困惑的你,

在荒芜的土地上,

庄严大步地走过……






母亲的照片

作为吉祥符

我把母亲的照片

就带在身边

随时拿出看看

对母亲端详一番



十年

我竟然无法走出

对母亲的极度思念



恍惚间

母亲向我走来了

她并没有责怪我

一只手把我搂在胸前

微笑的脸

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依然是那么慈祥

依然是那么灿烂

和我细语

说个没完……



是期盼?

还是思念?

我不想让她离去

因为母亲恩重如山

无法忘却

每时每刻她都在我心间



十年间

我对母亲只有自责

已无法改变



三月的雪花

忽然变成一簇大大的花环

我把它挂在脖子上

作为对母亲的祭奠

还有什么比母亲的形象更沉重?

还有什么比母亲的话语更香甜?



是啊

我不会让自己沉睡下去

更不会让母亲的双手离开我的双肩



生活在母亲留下的屋子里

母亲的余温还在

母亲的笑语依然

我觉得是那么温暖

不论白天

不论夜晚



总想变成一只大雁

重新飞到母亲的墓前

和母亲说说话

完成我的心愿



我怎么能倒下

一定要让母亲看见

我不屈的站着

腰没有弯……







登庐山

学生时代看过电影《庐山恋》

我就想一定要去庐山看看

2011年夏天

我终于有幸去日夜思念的庐山



好像就在昨天

哦庐山

终于圆我心愿



好美啊庐山

总是云里雾里

迷离梦幻



我爱庐山的宏伟

我爱庐山的奇险

我爱庐山的河流

更爱她的石泉

更爱她的每一座高山

今日梦想成真

还有朋友的陪伴

庐山是个梦

庐山在我心中缠绵……





好一个庐山

山上是个小镇

一切齐全

可以长年居住在此

不用下山

如果可以

我愿住上它五百天……



今日去也不晚

只要有你陪伴

总能感到精神无限……

正因为她的美丽

才形成五岳三山

我还在梦中吗?

我还在梦中流连

不返

不返……



登上庐山才知道

什么是巍峨

什么是壮观



我用大脑摄下庐山的全部

想她的时候

慢放回味她的地点……

我用自己的双脚

去丈量山的高度

是千

还是万



路虽然崎岖

山虽然艰险

可我们不怕

因为我们有坚定的信念

一定要冲上山的顶端

还我一直不变的夙愿



我愿行走在雨中的庐山

细雨蒙蒙

心里却是火热一团

脚下没有停止

翻过一山又一山……











正是她的特点

五老峰

三叠泉

锦绣谷

石门涧……

有李白的望庐山瀑布

有苏轼的题西林壁

毛泽东的七律登庐山……

还有比这更壮观的诗句吗?

都在用文字来为她宣传

都谈云雾弥漫……



眼前的庐山

风光旖旎

风光无限

扑朔迷离

若隐若现……



庐山大厦

庐山会址

仙人洞

大天池

龙首崖

在向人们传播证明

她是世界的文化遗产

他是世界的地质公园……



如此壮哉

真的让人感慨

感谢苍天

为我们营造了一个人间的仙境

感谢先贤

为我们留下了文化的积淀

感谢人民大众

用双手开凿铺路

克服了一个个的困难

让她成为你我的梦幻

供我们参观浏览……



我们向着每一座山峰冲锋

一定要实现心中的信念

疲惫

口渴

流汗

累的气喘

我们不在乎

相互搀扶

冲向终点



坚持一直向前

终于征服了庐山……

然而

五天

庐山没有看全

留下的是遗憾

即使再给一个月

我想也无法把庐山的每个角落都走遍

太美了

真不愿下山……



庐山——

我可以郑重地保证

我还会再来和你见面

还会再次欣赏你不朽的容颜

包括小溪

包括平川

荒野

绿地

这山

那山……





















雪林,本名刘丙申,男, 1956年生于北京通州。曾多次在报刊上发表通讯、小说、诗歌、书法评论、书法篆刻作品。

现为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楹联书法艺术委员会委员、北京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通州区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北京通州区老干部大学专业书法教师、北京财贸学院特聘书法教师、徐悲鸿画院特聘书画家、通州印社社长。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7-2-24 08:41:20 | 显示全部楼层
虎林任教满情怀



武汉大学  金涛(2005.02—2006.11)



虎林与绥芬河不同,这里是平地,县城离乌苏里江很远,边贸不发达。为培养这里的翻译人才,笔者受聘于黑龙江大学学生处。1995年全年在虎林任教俄语。珍宝岛属虎林县所管辖。虎林县总面积为9330平方公里。笔者不忘虎林的滂沱的雨雪、咆哮的大风和真诚的人情。



(一)碧空

虎林的天,纯净、透明、瓦蓝。

这种蓝,在内地城市很难见到。

天空宽广,大地辽阔,而天空

并不孤单寂寞。

白天太阳当空,夜晚繁星作伴。

我站在碧空下想:什么是永恒?

啊!永恒就是日出日落,

永恒就是黄昏黎明。

永恒就是花开花谢,

永恒就是死死生生。

(二)白云

虎林的云彩变幻无常,好比人生。

浮云的白色,在内地也很难见到。

千姿百态的云烟,都有一样性格。

既不积累实利,又不收集虚名。

憨厚、宽容的白云为了后世

肯与勇敢地自我牺牲。

(三)日出

来护林时,残雪尚未消融。

惊蛰的早上蛋形红日

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春分时节仍飞雪花,

我再也没见过日出。

醒来日头已挂悬天空。

当地人端午节要爬山看日出。

我下决心夏至看日出。

而三点醒来,早已天明。

此时阳光已斜射入室,

摄影也无需使用闪光灯。

这里是中国最早见到日出的地方。

(四)清明节

己亥年(’95)的清明节△,

虎林下了一场大雪,

好似为先逝的父老乡亲

隆重地戴孝凭吊。此时节

春草尚未出土,杨柳毫无绿意。

雪后无法分辨小路或大道。

雪公平,落在衣领上,屋顶上,

对什么都一样慷慨。

雪无私,滋润大地、林间,

只顾给予,不求回报。

△ 上课前吴娟来宿舍送我煮熟鸡蛋。

(五)野菜

挤碎冬天的压抑,从地缝里出头露面。

不登记、不上税,

呈现在崎岖山坡,呈现在平原旷野。

日本人现在还订购刺老芽。

虎林人在五一节这一天

一起出动挖、掐婆婆丁△。

我尝过,嫩、鲜、不苦、好吃。

————

△学名蒲公英,吃的是这种植物的叶芽,而不是带绒帽的花。

(六)绿景

立夏在五月,此前

树都还没发芽,尚未露春意。

绿得最早的是小草、柳树。

冬眠了几个月的麻雀

成群地飞出来啁啾。

大概是催人们动手春耕,

随后到处飞起杨絮。

不在外不知归家的期盼。

我多么想有个家啊!

我愿心里多一些绿色春意。



(七)风

几十年过去了,这里

增加了不少院墙。

不过这儿的房子不拥挤。

天苍苍、野茫茫。

风,在这儿任意流动。

风,有时呈现出不同性情:

疾风、狂风、暴风的焦躁,

清风、微风、和风的温顺。

狂吼中包含着追求和召唤,

文静中充满了和蔼和体贴。

阵风刮走过去,还会有新风生成。

春天过去还会有另一个春天。

(八)我自己

我几十年如一日,早起锻炼。

初夏的早晨,空气爽朗。

作操后,我独自冥想:

我虽无灿烂、辉煌,

也未受难、遭殃。

平平淡淡地活了六十多年,

一个人在外,少了交往

自然会感到寂寞孤单。

我盼望能看看乌苏里——

自南向北日夜流动不息的大河△。

江边的岸,江中的帆

也许能改变我的心情思绪。

————

△11月2日已准备封江,船只不再行驶。来年4月底解冻。

(九)虎头行

深秋叶落下江边,

景点名园虎啸潭。

虎北虎西真瑰丽,

大荒风采虎东山。

不谈历史谈山势,

群岭居高显壮观。

再讲杀敌谈历史,

苏军打鬼洞中歼△。

————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后虎头地道里的关东军未接到通知,继续疯狂反抗救日,全部被苏军歼灭。





(十)蝶恋花

          ——修筑要塞中国劳工祭

秋日登山人不老,

又是期年△,     往事萦怀抱。

绿水乌江翻怒泡,

日军要塞劳工造。

极目天涯怀旧好,

身在虎头,   心在长安道。

手捧瓣香心默祷,

百花应在悬崖笑△△。

————

△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

△△日寇从华北等地抓中国人来当劳工,强迫挖地道。完工时设庆功宴,酒饭未尽,日本人丧尽天良当场用机枪将全部中国人击毙。此事后由一日本人回忆泄露。

(十一)拱门

虎林△无虎亦无林,

旷野荒原起拱门。

异彩旗扬迎大贾,

渴求携手解寒贫。

扁平绿韭西红柿,

尖辣生芽过几春△△。

玉米高粱黄豆黍,

回归粮本笑煞人。

————

△虎林原名黑嘴子,1938年县城迁至此地至今。

△△指新春、立春、春分、早春、初春、阳春、仲春、暮春等。

(十二)高中△

春风春色满园庭,

操场踢球巧练功。

琅琅书声盈教室,

金名中举写光荣。

读书刻苦诚可贵,

沃土栽植友爱情。

青自蓝出培后秀,

春催桃李颂园丁。

————

△建于1987年,首任校长夏懋熊,工作至今。兼任黑龙江大学虎林分校校长。夏校长性子直,办事干脆。笔者曾写《献给一位开拓者》和《虎林的云》二诗赠他。

(十三)鹊踏枝

      ——写高中花圃

学校秋花真不少,

凤尾、鸡冠、还有金鱼草。

霜打百花花不谢,

紫红江腊尤其好。

笔挺白杨三面绕。

招引留鸟,喜鹊来得早。

丹顶△天生喜飞跑,

为何拘管缠它脚。

————

△丹顶鹤,翅膀大,末端黑色,能高飞,头顶皮肤裸露呈红色,颈和腿很长,常涉水吃鱼、虾等。叫的声音高而响亮。也叫白鹤或仙鹤。花圃中立一位当地雕塑家制作的仙鹤。形状逼真,脚部乃钢管。

(十四)青自蓝出

         ——赠维佳

蓼蓝是我你方青,

超越先生更增荣。

切磋琢磨如好友,

谢忱治猛好徒生。

寒来霜冻鲜花倒,

悲调不宜入绿丛。

喜水食鱼丹顶鹤,

有别黄鹤不通称。

(十五)永久的瞬间

——赠双H小姐

当我要起身的时候,

她向我走来。

手拉手走进舞池,

不言自成蹊。

上身抱得自然、得体,

谁也没踩谁的脚。

在乐曲中享受着美,

还有那忘年的情谊。

嘣嚓嘣嚓,你我他她,

祝福生活幸福的舞步

激烈和缓地在变换,

正如生活的快慢缓急。

————

注:结业晚宴后,同学自动组织跳舞。黑大虎林分校设在虎林高中内。高中禁止跳舞。笔者从县中心乘车回校,加入酒后余兴。校方代表在外室坐阵。班主任酒醉,笔者劝说停止跳舞多次无效。被迫不忍心地将电闸拉下,学校一片漆黑。在校门口马路路灯下,与学生一一握手告别。

(十六) 怀念过节

每个节日,当地人都隆重对待。

己亥年(’95)秋季节日多。

一过节就要封楼,

楼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师生员工都放假回家,

专门为我留一名厨工。

名符其实的开小灶,

任意点菜,菜价低廉。

我孤单得像庙中的和尚,

幸好薇拉送来西瓜,

我没留她吃饭,

回想此事,深感遗憾。

(十七)自寿诗

春风五月虎林寒△,

朵朵白云挂碧天。

独自一人欢寿日△△,

咬文嚼字不知闲。

世间特色多奇事,

萦绕心怀几怪圈。

此辈只合龙砚老,

狼毫浓墨写诗篇。

————

△地方电视台报道五月份最低温为6度。

△△’95年5月23日满64岁。

(十八)祝寿诗△

吉祥六六健而康,

明亮书斋画满墙。

花草山河呈妍紫,

诗声词语夜敲窗。

贯通中外文哲史,

论古谈今若智囊。

人际沉浮观透彻,

依然一副热肝肠。

————

△黄弗同教授生于29年5月16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