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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论坛

发表于 2017-2-24 08:2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怀念夏天

施清波
<SXO554111@163.com>




我的沉睡还没长出犄角,

你叠的星星却依旧饱满。



我梦到了所有人:

父亲是长在山间小路的野竹,

守着母亲留下的脚印。

妹妹,我调皮的妹妹,

生在草尖儿的露珠,

散发着太阳的热度。

同桌也恋爱了,

这傻丫头,

不再一个人守着寂寞的星空。

邻居的猫砸着嘴,

抓着时间的味儿

……



我梦到了所有的人,

唯独没有你。

有的,只是我们都静静地坐着

陪着夏天。

风栗子的甜

孝鞋嗅着鱼鲜儿寻来。

菌子躺在蝴蝶尸体上,

揉捏鼻子 没闻着。

古藤的脚丫缝儿缱绻,

墨绿的刺猬 长满刺。

拔刺凿壳 噼里啪啦

五颗褐色的牙挤得紧

“子非栗安知栗之乐?”

——老庄,你不上糖

也甜。心香。



你坐在椰子树尖儿

眼怀南冥 二胡咿咿

用你自己的尾巴。听风

彳亍的心事。

风栗子悬于屋檐一年。

袭人拈着你进了宝玉的口中,

和着指香。这如水的男儿

雀跃欢欣

又泪如雨注

“好一条神仙鱼!

好一个神仙!”

下一站的丁香


藤萝织就的墨绿色蛋壳
淅沥的滴着雨。不跳舞。
谁的长发
刺激长凳的寂寥。
如果木头会开花
长凳的脂粉便不会流淌
淌到肚里,往皮肤渗出,
没有哪只蝴蝶肯落座
在潮湿中后悔

昨天的夜擅长黑暗
心里却怕,止不住地颤抖。
枯叶数语寥寥
数不尽的失望多重?
兜兜转转一整天
雀儿,听到我的呼唤吗?

妹妹肚子可能不会疼,
我肩却扛了慢慢的药,
嫌公交太轻。
我该抛下包坐下凳
唱着夜深的歌儿
遇见,我的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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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0:01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如空气
“妈,我回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母亲就已经站在门口了,手里或拿着擀面杖,或拿着半摘的菜,或是一双沾满了面粉的手&#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每次,母亲都满眼的笑意,眼角的皱纹深深的诠释着她的爱。
总是和她有唠不完的话题,谁谁谁的女儿在哪里定居了,邻家的王姨最近身体不好,被她的儿子气倒在了床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等到晚上临睡前,还要说一遍,我会静静地听着,分享着她的表情。若说一句:“妈,这个你已经说了一遍了”,她便会深深的叹气:“唉,老了奥——”
她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却和其他的女人有着本质的差别。她有着农村妇女结实的身体,耐劳的性格,但她的思想是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她总是穿着宽大的衣服,有点长的裤子,银黑相间的头发很随意的挽在后面,脸上层层的皱褶积淀了生活中的阴暗,那么深,又那么黑,就像是用刀子刻后的痕迹一样,触目难忘。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以至于有一天下雨了,麦秸全部湿了,家里做饭没有烧的东西,接下来,我听到的就是爸爸妈妈的争吵&#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后来,爸爸用纸板烧了点开水,我们用开水泡的馒头,那个晚饭,难忘,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夸张。九零后中还有谁有过如此的经历?家里虽然穷,可是妈妈从来没有穷过我的学习。从小到大,我的课外书从来都是同龄人中最多的。在我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妈妈就给我借了一年级的语文和数学课本,学完了一年级的,开始二年级的。每次去姥姥家,妈妈都是走着去的,一路上,妈妈边拉着我的手,边让我背唐诗。现在,那条路已经修了高铁。最深刻的还是妈妈教我学数学,她会写很长很长的加减混合的数学运算,有的时候,一道运算题是三行,我会扳着指头一个一个算,到了后来,看完思考一会就写了答案。我最期待的就是妈妈的那个“对号”。运算本写完了正面,写背面,到现在,我还是有一张纸两用的习惯,我觉得,朴素没错。
每天,我都会给妈妈一个电话,有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可是,我的心里却很踏实。前段时间,我参加了一个演讲比赛,从初赛到决赛,没有她错过的点,决赛前,她发过来一条短信:“加油,我的女儿是最棒的!”泪花不住的在眼里打转。
每逢过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我有新衣服可以穿了。还记得有一次我和她去买鞋子,妈妈看着一双适合自己穿的鞋子,觉得还不错,拿在手里仔细瞧着,那个黄头发,红嘴巴的营业员说:“姐,这是今年销量最好的一款,时尚又实惠,穿上了还舒服,不贵不贵,你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不要,我就是随便看看”,没等红嘴巴说完,妈妈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妈妈的眼睛还是离不开那双鞋子,红嘴巴看着妈妈:“女人辛苦了大半辈子,为的不就是有个好的生活吗?现在不对自己好点,以后就没机会了,姐,一双也就半百来块钱,何必呢&#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她狠狠拉着我走开了,我明显看到她的眼角有透亮的液体,当我再仔细看时,已经没有了。这一幕,像滚烫的烙铁一样狠狠摁在我的心上!这件事过去了16年,我无法释怀&#8226;&#8226;&#8226;&#8226;&#8226;
走在我人生的路上,感受着你如空气般不可或缺的爱,细微温暖,给我自由,使我努力飞向我的天空!

西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王国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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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0: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年书》组诗



                                   文:吴开展



《生日书》

没人为我记住这一天
但我自己必须记住
记住心中的那片云和月,那些掏心掏肺的付出
记住无中生有的无到装得满满的有
记住打开死结的信任和路径
记住爱与被爱的泪水和深
记住和岁月彼此消费的账单和流水
该忘记的就忘记吧,往昔是回不去了
世俗和时间两个对手,都太过于强大
这世间所有要来的和正在失去的
都弥足珍贵,我需要把自己从人群中拔出
置于孤峰,学习百折不挠的平衡术
劝退爬上心头的蚁群,保持谦卑之心

今夜,我还要喊自己亲爱的
祝福自己从此有一双好脚
什么都不愁迈不过



《相忘于江湖》



一生的路,与多少人擦肩而过

就会有多少狭路相逢

有多少迎来送往

就会有多少水落石出



流年里,我必须试着学会宽恕

劝退爬上心头的蚁群

比如那些节节败退的旧时光

比如遍地的尘埃中,嘈杂的脚步

比如大雁南飞,留下一生揪心的哀鸣

比如曲终人散宴席后的一片狼藉



兄弟,相忘是为了从另一个角度进入

你听,我们体内细密的涟漪

又起涛声



           

《我也很想和他说说我的忧伤》

他已换了口气,开始喊我的学名
用那双打过我无数次的手

给我敬烟,有意地在我身边坐下,摸索话题

老了。像一座快要散架的草垛——

这个牛脾气的男人

走起路来地动山摇的男人,一掌推倒母亲的男人


现在我们越来越像兄弟
我接受着他的前言不搭后语,他的病痛与无助

他的谨小慎微,甚至,越来越多的沉默
更多的时候

我也很想和他说说我的忧伤



               

《老男孩》

在今晚之前,我一直没有意识到
自己是一个幸福的男人
对着臭豆腐,白菜,萝卜

品味快乐的生活。整日傻乎乎地幸福着
还妄想写下传世的不朽之作

我这颗狂跳而结满籽粒

老男孩般的心,犹如草丛中的野兽
潜伏着,等待着一个又一个新的开始
一种向前的跳跃

面对南墙,我有我的理想国

我掉的那颗牙不会咽进肚里
我不要提前退席
我不要做一个转身就走的人
我相信,理想的痒和点石成金的梦
它有多大的秘密,就能打开多大天空



《中年书》

青春已经换马远行
曾经藐视的的事物,如今
视为珍贵

在理想与白发之间
不再奢望神来为我掌灯
我依旧像陀螺一样旋转
迎接凌空而来的鞭子
甜处安生,苦处使钱

我已成为早年的敌人,匆匆赶路的人
别来打扰我了,我已承受不起
陌生的爱。这用心良苦的生活
留下的不是小幸福就是大遗憾

如果可以,请允许我用积攒了
半生的委屈和银子
买通剩下的宁静和喜悦



《一家人》

与所有热爱生活的人一样
当我从忙乱的工作中抬起头
回到家时,我已成了另一个人
一整天,关掉手机,不下楼
陷进沙发里,遗忘了自己是这个世界的
一份子,多么精致的时光
听得见自己内心的秒针
那个天下最好的女人,独自整理房间
精心调制午餐,晃动着
中年女人结实肥美的屁股
女儿被一堆的作业埋着,偷折纸飞机
她已经懂得怎样表达自己的抱负
她小小的衣服晒在太阳里
使岁月近了,使岁月远了
此时,我正读到李亚伟的诗
“水是用来流的,光阴是用来虚度的
爱也是用来浪费的”

《再写父亲》

写到他生活的刀刃上

肉身沉重,针眼狭小的一生

写到我与他互为对手
敌人,让他胸藏闷雷
自己与自己开战的岁月
细数他针尖上的小
父爱的大


写到这儿,我忍不住哭了
仿佛瞬间老去
也许有人会骂我矫情
我不怪你们
因为你们不知道
这个走起路来地动山摇的人
牛脾气的人,要强了一辈子的人
现在变得多么寡言,笨拙,小心翼翼
老得全身布满尘埃,熬着一身的病与痛,

用牙关咬紧,快要散架了

老得眼睛里长出了荒草。还在无休无止的忙碌和挣扎

把自己摇晃的活着,暮霭低垂

你们不知道
他已悄悄为自己买好了墓地
你们不知道
他在盘算着怎样把从牙缝里抠出的钱
分给我们......


亏欠如鲠在喉。父亲啊
你再也不会递给我耳光,念咒
我该如何与你相认





《供 词》

人生至此,无需你询问,我已习惯了反刍人生之重
保持个人的警醒。
——引子

六岁前我身体孱弱,头上长脓包
父母忧心破碎,泪眼迷蒙,母亲像个老中医
找草药,挑脓包。深晚在小油灯下煮野菜饭给我们五兄妹
那些年的阳光和多年以后一样廉价,照着穷人的屋顶
头顶被草药敷过的颜色长成一生的胎记
八岁那一年,十万油菜花天兵天将,桃花开得像流出的血
天空美极了。我与伙伴们放牛,偷黄瓜
恐慌中掉进水沟,差点淹死,母亲带着田野里的汗水
跑来,跪在河边祈祷着什么
十岁时偷过母亲的钱,用餐票兑换游戏币
逃学,一掌把母亲推倒在地。母亲的手
扬得高高的却没有落下来,突然抱着我哭了
十三岁时暗恋门帘一样齐留海的班花,无数次在她的语文书中
夹过这样的纸条:“小树林,我会一直等你”
也嘲笑过一个喜欢我的女孩,因为她长得丑
十五岁时把父亲打过来的扁担扔进河里,互为顽疾
父亲丢给我最狠的话,“就让他死在外面”。母亲做着两面派
十六岁时书包里藏满金庸小说,憧憬着打马江湖
侠义恩仇的人生。日子像埋在火盆中的豌豆,噼啪作响
十八岁时血管已捆不住心脏,小宇宙跳来跳去
对身边事物的兴趣甚至超过
尝试理解所处的年代。水汁丰沛的青春,交付给了星辰
十九岁时路见不平一声吼,躺在医院半个月
无人问津,从此我学会着了在人群中沉默
二十岁时外出打工,在工厂间被贩运,面色憔悴
飘摇,有时是一艘失去舵的船,有时是一只遍体鳞伤的鱼
至今也没有把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二十二岁时以廉价的虚荣,错失晋升的际遇
昂贵的换得领悟掩耳盗铃的真谛,被生活狠扇耳光
二十三岁时送被机器咬掉手指的下属去医院的车上
他像一摊烂泥,我捧着他两根连皮带肉的断手指
人生第一次把一个男人搂紧在怀里
二十四岁时第一次被老板炒鱿鱼,流落在职介所
那年深圳工业区的气温很高,而比气温更高的是我的高烧不退
带病的疲惫和饥饿,找工的渴望
就像路边一只废弃的易拉罐
期待有人弯腰拾起,或者狠狠一脚
二十五岁时父亲动手术,在医院陪床,父亲翻身时枯瘦的肋骨
把我的心抵痛,我才开始学着写诗
匍行在一堆无用的文字里救赎,哭出对不起

时光多像一串泪珠。转眼间就到了嗟叹流年的
不惑之年,一个男人前半生的潦草和琐碎
浩瀚而无言,两手空空就苍老了
生活的惩罚验证了父亲所有的严厉
如今像雪球利滚利回到我的面前
好在我已掌握了锱铢必较的生活法则
体内的江湖,逐渐平息了风浪
结满籽粒的心弯垂着沉沉的金色
好在我已学会遇事三省而为之
不再轻易修改任何事物的流向
不再去介意太阳照耀好人也照耀坏人
相比较于高大的事物,我更愿意低下头来
低于尘埃和生活,看护我脚下忙碌的蚂蚁,和春风中正翻书的少年
好在到了这把年纪,父母依然健在,我还是一个来路
清楚的人,那透支的索取和舐犊之情
我将一分一厘的积攒,偿还
好在我还有理想的庠和点石成金的梦
培植隐忍的韧性,喂养心中高飞的鹰
天天向上。那些颠沛的行程,那些突如其来的苦楚
我都放在迎风的兜里,什么都别想把我吹灭
好在妻子原谅了我迟疑与愚钝的天性
安然地认领了命运,不再对我叹息,掉眼泪
我们已懂得怎样将一锅米粥慢慢熬香
好在我还可以低眉顺眼地写着温暖的文字
写下故乡,亲人,渴望和我
齿轮一般咬合在一起奔跑,竭力地举起生活
好在我还会开怀的笑,还会泪流满面的哭
还会难过,即使无人理会
我还会说我爱



《新城记》

1
每天,我都迟一些睡,早一些起
像约见情人般约见自已
开始亲近这座城市的陌生
小马般谨慎过河,低头耕作
有时也会赏自已一记狠耳光
2
下班后,宿舍里的时光很精致
我喜欢上了怀抱自己发呆。窗外
城市高楼肩并着肩,天空很窄,我说不清楚
为什么要对一只逆风中挣扎的风筝吹口哨
动情。由亮转暗的傍晚里,我听得见自己内心的秒针
裤兜里一张废纸上记下的几句乡愁诗
至今未完成
3
老朋友们的号码我都没删
有的已经十多年了,我仍储存着他们
感谢时光以目为尺检阅着我们的安静和友谊
他们都老了吗?他们都去哪里了呀?
好多次想拨通,但又怕一旦接通了
面对另一头却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
4
周末的地铁口 ,商业广场
到处却荡漾着城市文明,年青活力的笑脸
时刻引领我回到青春的状态,昂首挺胸
街边修鞋匠修着南来北往的鞋
我不想告诉他,这是我从遥远故乡穿来的鞋子
我更不想告诉他,我的脚趾磨破了
道谢临别时,把找来的五毛钱
丢给路边的乞丐
5
女儿摔伤了也没能回去
妻子在电话里低泣与自责
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在一张X光胶片上
看到了女儿的骨头。下班后买回几只苹果
摆在宿舍,果香四溢,那微小的香
在擦过我肩的瞬间,我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6
我依旧还在写诗,趋于偏执
还给自已取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笔名
我也知道,“诗如剑,两面有刃,一面伤人
一面伤已”,更多的时候,我是在用语言的螺钉
拧紧自已的方向
7
情人节的夜晚灯光璀璨
街上的玫瑰纷纷扑向情人
一想起远方同样的空位
我就又憎恨起
那个发明这个节日的人
8
90后的大学生下属,喜欢与我讨论诗歌
脆声地喊我老师,那笑容特别美
可她那里知道,一个诗人
每写完一首诗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9
今年我最不喜欢下雨的日子
电视画面让人揪心,肆虐的雨水成了故乡的灾难
电话里,父亲的耳朵越来越聋
气息越来越弱
10
熟悉这座城市后,才发现
这偌大的城市其实也很孤独
到还都是低头玩手机的人,人们戴着口罩行色匆匆
好几次地铁成了我的专车
这很像我与这座城市之间的关系
11
女儿去年送的盆景植物始终摆在办公桌上  
常常干到萎缩也不抱怨一声,给一点水就流泪  
盛大的时光在绿叶上闪光  
我忽然发现,绿叶有了老人斑  
很像我的脸
12
凌晨二点半,牙病疼起来真要命
药店难找,也很贵,含盐水
屋是小屋,命是小命,自已抱紧自已
准备把戒烟的誓言和疼痛忍到天明
此时却有人给我发了个下流的片子
13
面对那些不谦卑的人
我依旧警醒着自已谦卑地生活着,工作着
因而我显得有些另类,显得不合群
我知道这是我的缺陷,但却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那天,一个急辞工的女工冲进我的办公室
起初她茫然四顾,然后开始哭泣
在那一瞬,我就一下子流下了谦卑的眼泪
14
南海局势,奥运盛会,G20,经济下行……
新闻里这些国家大事似乎离我很远
却给了我很多新的启示,一种向上的眺望
又似乎离我很近,公司裁员,契约的房贷,妻子套牢的股票
女儿缺位的成长,暮霭低垂的双亲……
都让我中年的皮囊在这盛大的时代,心跳加速
深陷在生活的泥潭里,奋力挣扎
15
一个人的中秋节,写下几首乡愁诗
叹漂泊的苦,悲思乡的愁
也没有几首经得起推敲。夜深了
烟火引燃了枕头
火势,像思乡的愁,控制不住
惊慌地泼冷水
整个凌晨两点半,只有忧伤在
整个房间里,只有孤独在
16
秋日的风总是悄然无息,午餐后
我常在丛林般写字楼的缝隙里
仰起头,享用大桶大桶的阳光
也喜欢绕道去天桥下吃晚餐
但只买那个背着孩子,跛腿女人的
17
出差返回,深夜的火车站依然人潮汹涌
好像从来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忧伤
所有经过我身边的人,车身广告女郎
和广场上电视幕墙里的几个三流演员……
他们似乎都是伟大的先知
说得明白要去哪里,只有我心生恍惚

几辆黑车围上我,亲切的如同他乡遇故知
上路后情形却是这样的
闭上眼,我只能听凭黑车在城市
纵横交错的内心绕圈子。爱绕就绕吧
我要走的道在心里,不在这人世
18
今年的第一场雪像细细的盐
拉开很大的架势,紧湊地抱紧世间的万物
仿佛在清洗着大地满目疮痍的伤口。早起
指着镜子里的几根白发说,你长吧
在异乡,我什么没经历过
还会怕你几根白发
19
火车开动起来,沿途都是奔跑的车轮
深夜才能到站,妻子却执意要来接站
一路上,我像一个热恋中的大男孩
正在赶赴一场约会一般,有点儿焦灼
有点儿兴奋,有点儿不安
我想,此刻前排那对热吻胶着的恋人
也不一定比我幸福





{作者简介:吴开展,青年诗人,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青年文学》《天涯》《北京文学》《企业管理》等刊物,有作品入选中学生课外读本,荣获《北京文学》年度诗歌奖、多次入围华文青年诗人奖,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我写下的越来越小》《七宗罪》、职场类文集《一个人力资源总监的工作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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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荒谬 》伍晓晖著                                          1             天色渐渐昏暗,野风飘起突然又回落静止,日落的微光慢慢折射躺在树下拿着葵扇乘凉的老人。                                                     2               一切都变得很平静,老人摇起了扇子闭着眼睛享受着那夜色到来的那种无味。突然老人摇着摇着的扇子垂直落在地上,身子僵硬挺直,闭着眼睛的面前浮现了两位脸上充满了凶恶与微笑并穿着白色和黑色衣服拿着勾魂牌和批票的哥儿。据说是阴间派来勾魂的鬼差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慢步飘逸而来异口同声地用低沉的语气对老人说:“老先生,您好,我们是阎王殿的鬼差,你的寿命已尽,我们是奉阎王之命请你到阴间走一趟。”老人低头沉思着,自言自语地望着地上的尘埃唠叨了一会儿,然后又抬头凝视着黑白无常, 忍气吞声地感叹 :“好吧,该来的始终会来,该走的始终会走,命不由己”说着说着黑白无常给老人的双手双脚戴上了枷锁,然后踏上了黄泉路。                               .              .                   3             路上无天无地, 乌漆墨黑,凉风阵阵,白衣飘飘,眼前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丝光,只听见路边隐隐约约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老人为所未闻,见所未见,于是问道: “大哥,为何这些白衣飘飘都是手脚缺陷,甚至还有些是五官不全?”这时黑白无常玩起了官腔回答说:“阎王五行缺钱,来到阴间就要懂点规矩,不然就要喝过期的孟婆汤”。老人犹豫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冥府支票递给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津津乐道:“好,懂规矩成方圆。”老人假装没有听到,“嗯”了一句只好随着他们走。                                     4               走过黄泉路,越过忘川河,踏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看见三生石,便来到了阎王殿。阎王殿中央坐着一位正在低着头玩着菠萝牌8s手机的仁兄,他就是阎王。阎王两旁站着两位长得奇异而庄严的牛头马面,看着老人的到来,牛头马面立刻拿起了五星手机用起了冥府的聊天工具“通灵”,然后按起了语音说道:“阎王大人,有灵魂到”阎王收到信息回复道:“嗯,准备升堂”。阎王一拍惊堂木, “威~武”一阵威严的传呼声来自牛头马面。阎王怒火冲天指向老人:“你说该当何罪?”老人无奈地望向阎王说:小弟生前为人一直积极向善,何罪之有?”阎王猛拍了惊堂木,把老人的罪恶清单扔在地下说:“你自己看”。老人弯下佝偻的身躯捡起了清单看到:“一不按时吃药,不服从护理安排,二不注重个人卫生,仪表不整洁,三经常假装病死,小情绪波动大,四……”老人举手投足,把小纸条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大声乱叫:“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你再冤枉我,我儿子就灭了整个阴间,哈哈”场面控制不住,阎王命令了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用绳子捆绑老人送回精神医疗室继续治疗。                                            5               原来一切都是阎王院长的安排,年过八旬的老人自从老伴过世后就一直住在老人院,由于儿女没经常去探望他,导致现在精神恍惚严重,经常装病装死不吃药,于是院长为了让他吃药,把药混在了孟婆汤里,美妙地和工作人员精策了一场阴阳戏。                                                                   6             “ 拍”的一声,朋友拍了拍我肩膀,对我说:“发什么呆,是绿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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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1:47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简介:

刘铭,原名刘明,诗人,词作人、签约作家。祖籍安徽芜湖,现定居厦门。曾任香港《华文月刊》杂志社社长、《晨飞》杂志社社长。多年来,作品入选数家报刊及各类年度诗歌选本,多次获得各项文学奖项。创作个人诗集《刘铭诗选》、《远走的风景》。


《梦回故乡》



等一扇又一扇的门窗

逃离繁华与渴望

我便踏上夜色澎湃的巨浪

回到故乡



那里的人们步伐缓慢

那里的人们有问必答

绿叶藂间的篱笆

院落起伏的石板n



太阳将血   供养整个村庄

河流静淌   鸟语花香

每一束心头的火焰

都揉进母亲手中的灯盏里

静静地燃烧



总想怀念点落寞时的遗憾

偏偏夜如此安详

甚至连一丝无聊时可以折磨自己的

觸鬚般的煩惱也沒有



於是一覺醒來便蒼翠一片了

梦中炽热的火焰还留于心间

仿佛在原谅什么

诚觉世事尽可原谅









《姑娘,你何以如此忧伤》



房间和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篱笆给陌生人留了一道门

三月的桃花吐着四月的香

阳光捧起整个村庄

而你,独自守候寂寞与远方

姑娘,你何以如此忧伤



手中的花瓣在枯萎中挣扎

雨水碎了一地

你那绝望的眼神

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

扎进黎明炽热的心脏

鲜红的眼泪在不停地流淌



山谷带着神秘的面纱

住进你心里

那里藏着太多的思绪

彼此交换

在一条蓝色的小溪旁

萤火虫静静地观望



房间和院子被尘土占据

篱笆依旧留了一道门

院落布满枯萎的暗香

整个村庄像一座死城

而你,独自守候寂寞与远方

姑娘,你何以如此忧伤

























《梦·思绪》



我梦见了大海

山村

眼泪

欢笑

我梦见搭建的桥━━

又被河流冲走

我梦见拥抱

但每一次拥抱

都是离别

我梦见在孤独中

闪烁着的霓虹

喜鹊成双成对

落日委婉地

在多愁善感中消隐

我想要越过赤道

穿梭茫茫宇宙

到下一个星球去

到最后一个星球去

我要在梦里留下几滴眼泪

和一些笑声







































《当我们老了》

当我们老了
窗台依旧洒满阳光
我依然爱慕你已苍老的脸庞
将我们的故事写进皱纹的两端
你不说
我不讲

当我们老了
子孙满堂
我依然亲吻你已折起的脸颊
牵着你迈着蹒跚的步伐穿越花甲
不必说
便懂了

当我们老了
湖畔石上感受夕阳西下的温暖
像一首古老的诗篇
有你千丝如柳般的优雅
落叶之间
似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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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拍拍土 继续走

发件人:见此良人 <3087317217@qq.com>

也许只有经历一场令人痛心的遭遇,成功了,才能够震撼人心 。但是世上有许多像我一样,像我一样的人,努力着,奋斗着,拼搏着却依然平凡而未曾放弃过。总是在追逐梦想的路上跌倒了,自己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走。又跌倒了,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走…

看多了太多那些悲惨遭遇催人泪下的故事,却迷茫了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但也不曾觉得命运亏欠过我什么,他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给予了些什么。我出生在农村,一生下来就住进了土坯房,睡着热炕头长大的,以前是,现在是。这也就注定了从出生那刻起我和所有的农村孩子一样——好好学习,将来上大学。

我的奋斗史是从上小学就开始了的,上一年级时,我有三个最要好的朋友“笨”“自卑”“内向”,他们总是陪我送走同一届,迎来新一届,成了村里的“知名人物”,同学的取笑鄙视,村里人对父母的冷嘲热讽,父母对我的愤怒与无可奈何,自己的焦急自哀自怨自卑。就这样生活无情的循环播放了三年,我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活泼,别人看到的只有低着头不闻不问过街的我,那时只有痛苦知道这一切。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二年级我又留级了,又一次传了出去,那天我很伤心,一回到家我就包在被子里哭了,母亲越是安慰哭的越大,看着母亲这样焦急,我咬着牙,憋住了气,暗下决心:别人能做到的我也一样做的到,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只听见自己嗯嗯哼哼的鼻孔里出着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之后的每天在路上我昂首挺胸,在学校,认真学习,下课后仍然去那个角落,不是去躲避疗伤,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看课外书…就这样日复一日,终于我也成了幸运儿,上了初中…高中…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幸运的人,背后总有一段不幸的事吧!如果想要一丝温暖,那就想敞开胸怀,拥抱那些曾经给你温暖给你力量的人吧!感谢我的老师没有放弃我,是你们让我明白了自己并非一无用处,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谢谢自己没有放弃自己,让自己明白了越努力越幸运。

然而生活并不只是那么一帆风顺,高考又一次让家里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参加过高考的人都应该体验过痛苦与欢乐,有着相似的经历,经常学到半夜,这样的生活也让自己变得焦急不安、自哀自怨、自暴自弃。但也不曾忘记老师说过的咸鱼翻身、鲤鱼跃龙门之类鼓励人心的话,但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高考将整个人都改变了,顶撞父母,无故发脾气,那个时候痛过、哭过、绝望过。压抑的不知如何但从未放弃,努力过为梦想奋斗过,即使最终落榜了,也未曾后悔过。反而那时的自己如释重负,感觉很美妙也很享受,最后我执意打工,去了工程队。推混泥土、大理石、大白粉、地板砖…每天就这样过着,下班了抢着打饭更不用说计较里面的烂菜叶小虫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用劳动来麻痹自己,总之那个假期想通了许多,也收获了许多,最终放下了所有思想包袱,决定复读,复读那年也成了高中生活最美好的一年,有过微笑,有过眼泪,有过老师的关怀,有过真心朋友的陪伴,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还有上榜时父母热泪开怀的笑…但上了大学后也有了不少的笑话,说句话总要说三遍,不是因为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别人听不懂,老师问父亲工作硬是把“砌砖”说成了方言里的“切砖”,几乎整个大一说着“甘谱(甘谷方言)”。感觉自己总是与世界格格不入,没了以前的自信,也变得唯唯诺诺,为了改变自己,我几乎每天练普通话,因为总是被人笑就去学校树林里练,跟着同学练,不曾放弃自己也从未放弃过自己,我坚信有事者事竟成。也从不放弃锻炼自己的机会,做兼职,当过保安,发过传单,送过餐,去图书馆看书借书,暑假仍然去打工…现在的自己慢慢也变得乐观,学会了自嘲,变得不再那么忧伤,脸上也有了笑容。在追求梦想的路上,要学会自己坚强,只有这样才不会不为生活轻易的击败,也要学会去感谢给你微笑给你温暖的人,学着去微笑,不只是在快乐的时候,努力的去改变自己,改变现状,始终相信:越努力,越幸运。

生活就是这样,你总是得不到你想要的,总是求而不得,但往往不求而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付出是枉费的,而是我们将它错误的符号化了,让它背负了太多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无形中给我们自己戴上了枷锁,背上了巨石喘不过气来也不能前进。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我们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埋怨也不放弃自己,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无论多么艰难多么困苦,我们只能战胜它,别无选择 。

如果哪天你跌倒了,站起来,拍拍土,勇敢的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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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3: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人的村庄

     跟往常一样,永亮早早就起来套牛,准备去山后面“戴家湾”犁地。月亮挂在西山“豁岘”当中,像一盏不离不弃的灯。影在黎明前的朦胧月色下的树木、花草、沟沟壑壑显得遥远而切近。星空下,牛驴卧在槽头旁。老麻驴将头架在前腿上,红嬬牛不紧不慢地咀嚼着,它总是这样津津有味,像咀嚼永生的回忆。永亮吆喝了一声,它们慢腾腾地爬起身子,老麻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惊醒了槽头旁老榆树上静眠的鸟雀,麻雀叽叽喳喳,骂骂咧咧的。红嬬牛只是动了动耳朵,其它身体部位波澜不惊(生活中很少有让一只老牛惊扰的事物)。两个牲口很配合地套上了“围脖”、套绳,它们完全熟练了命运的流程。永亮解下缰绳,躬身将铁犁架在肩上,解开缰绳,牛驴迈开步子“咯啵咯啵”向湾口走去。
     空气潮润新鲜,充盈着实切的土地气息。永亮低头走着,偶尔瞥一眼沟垴里,沟垴已经塌陷进到半庄。“山水”(山洪)像时光的牙口,一年一年啃噬掉多少土地,小时候的沟畔又延伸进来好多,那些原来长在沟畔的老柳树已然了无踪影。它们被一场场秋雨裹挟至深壑中。土地和树影悄然流逝,渐慢的光阴一般。沟畔不远的山洼上,庄子上的山神庙风尘仆仆,像一截记忆断片遗落在热闹之外。旁边的几棵老柳树多年前被淘气的孩子们烧成空心,黑汪汪的,但仍倔强地绿着枝叶。沿途路边的几家屋院拆得残垣断壁,过了土匪一般散乱荒乱。永亮吆喝了声牛驴,想让它们走快点,免得望见这乱糟糟的景象让人内心烦乱。
搬迁像蜜蜂蚂蚁搬家,闹哄哄一阵子,之后,留下一个豁豁獠牙的世界。那个整齐丰足的庄子像被抽去了心血,掠走了魂魄,东倒西歪地丢散在山脚下。仿佛已经这样存在了几个世纪。永亮他们几户是最后一批安排搬迁的,在此之前,上下庄几乎腾空,撩下了东一户西一户如晨星一般廖落空茫。白天忙于庄稼,内心深处漾散的孤寂还可忍受,到了晚上,月亮明晃晃当湾一照,站在高房上瞅整个庄子,像被撂到了远古,荒古清寂,永亮一下子明白了先民为什么叫这庄子“古湾”。过去人头攒动的时候,一庄人隐在山湾里日子过得清清爽爽,虽不是很热闹,但温璞自足,搬迁让这个庄子一下子古旧瘆人。原来拥挤的庄子晚上哪一家狗咬一声,其余的狗吠挨家挨户地涟漪排荡开。狗的吠叫让人心里踏实,似乎门口有它们,日子才被安全稳当地安放在港湾中。现在村庄空旷的,连狗都懒得吠叫了。人声空寂,老狗一天到晚头都不抬,这老物似乎跌落在回忆中了。
搬迁是一场灵魂与现实的揪扯,无声无息,但却有血有肉,老人们一把老骨头,不愿动弹,年轻人似乎被这偏僻落后的山湾锁怕了,有人天天盼着嚷着搬迁,怕粮食种上又收不上,七嘴八舌地到处打问。男人们出去打工,时时留心着搬迁的消息。上学的孩子们担忧父母搬走了,自己还要留在老家上学。乡上的人答复,快了,快了,耐心再等等,等跟上面对接,整个统筹联系好了,即可安排大车来(搬迁)。
庄子上吆喝搬迁的大多是老人已经殁了,娃娃也大了,心无旁鹜,拍拍屁股即可走人。永亮那段时间一脸铅色,他走不成。父母都年纪大了,像两节枯柳。老朽的风一吹就会倒。万一搬迁上去,说没事就没事了,钱没钱,帮忙的人没个人,他光棍一个如何安顿?他住的高房里的灯夜里久久不灭,永亮躺在炕上,听见衰迈的父亲如寒风穿过枯木一样的叹息:哎——,把我咋还不死撒,老天爷你赶紧收了我……
    静夜里,月光如水,永亮心如猫抓——
    不知什么时候沉入梦乡,半夜醒来,灯还亮着,谁家的狗有力地咬着,一定是搬迁的人们在相互商量事情,这时候了才回家。窗外,月光明晃。永亮将右胳膊架在头顶,身体蜷缩在炕角,久久不能眠去……

     永亮已经犁了半块洼地了,这时天色才渐渐放亮。曙色带来的光明中,永亮清晰地瞅见牛驴身上的汗气,一层霜染,像一层命运的铠甲。对面洼上,一片一片的荒草将山头间荒地撩扯地乱哄哄。往年,牛羊用嘴和蹄子天天耙来耙去,山洼上除了几畴庄稼地,没有多少绿色。如今,洼后面的庄子已然搬空,没了牛羊的山野,就像没了剃刀的须面,一派沧桑。
     日头爬过山梁后,永亮缓歇了。心理乏塌塌地,腿上绑了沙包一样,往常催促赶打着牛驴,早早就卸了犁,今天没了声息,牛驴拉犁也有年没月的,如同这样不慌不忙地跋涉了几个世纪一样。他干脆躺在斜洼地里,望着扣在头顶的蔚蓝天空,连天上的云彩似乎也搬迁走了,不愿呆在这浩瀚的山海中,漫天蔚蓝空阔的海面,连云情雨意无以附着,秋后燥干的风尘仆仆,整个“戴家湾”里就他一人,还有犁把前面的两个喑哑牲畜。过去,这里,是埋亡人的窝窝,年轻的,年老的,寿终正寝的,想不开寻短见的,夏天在大坝里游泳溺亡的。正午时分,古静的瘆人,今天,牛驴静默,也不伸长脖子更着透过笼嘴吃草了,永亮的心如一面静止的湖水。有只老鹰在山头上盘旋,人烟少了,鹰的猎物多起来了。大地,在这时候突然像一栏围猎场,属于鹰的,属于岁月的,盘旋在高空的鹰,盘旋在山峦间的岁月。那些生动活泼的兔子的前程,或许在鹰爪下;那些苦思苦活的生民的前程,在蔚蓝天空那面海下的一堆黄土中。永亮想起小时候,父亲犁地,牲口不乖时,他负责牵牲口,父亲是个急性子,使唤的牲口慢不下来。有时候,牛走在犁口上面,驴走在下面,牛有慢劲,驴时间一长,就拽拉不动了。有时,豁地畔时,轮到驴靠近埂畔,它死活不肯,永亮狠命牵到埂畔,驴战战兢兢地趔趄着身子,生怕掉下去,这怕死的家伙。牛似乎无所畏惧,什么地也不挑,大大咧咧,实诚地一犁一犁,一个春秋一个春秋,只要有一把力,绝不苟且。牛,身上有一种生命挑大梁的父性。那时候,父亲腿脚有力,一架地恨不得犁掉三亩。卸了犁,回去又小跑着挖(忙乎)自己的光阴。五个儿子,成了家的只有老大老二,媳妇子不好寻,家里条件不好,娃娃们又不争气,永亮父亲急得一边忙着手头的农活,一边骂这个嚷那个,这么大个家,离开他没有一样能成的。春夏秋冬,别人家还有个闲散的工夫,永亮父亲手里没空过,种庄稼,锄地,收粮食,拉粪,就连冬三月也刁着抢着搜腾点活儿干,生怕耽搁了好时光。他是个闲不住的人,看见家里谁串个门子,回来就一顿“掇戳”(骂),顽缠得几个儿子挤不到人群里去。最小的老五小学毕业在家里没呆几天,就跟上大人出去打工去了,多年不见回来,日子穷怕了,比穷日子还怕的是父亲的碎嘴。老三永江是个多面手,农活儿能扛得下,一手针线和茶饭攒劲地了不得,人也长得秀律,嘴巧心灵,亲戚给帮着介绍了后山里一个女子,两家相悦,事情顺利地很。酒也喝了,剩下就是送礼引进门的事。
     天妒能巧人,有一年腊月二十九,寒风刺骨,父亲收拾老三,老三拌了几句嘴,想不开,悄悄执起桌子下的半瓶敌敌畏一口饮尽。永亮那天也烦父亲,在庄子上一家串门去了。突然,父亲风里风尘地跑了进来,喊道,哈怂,你还耍着呢,你哥咋不见了,还不赶紧回家帮着找一找!永亮回家,把屋里屋外翻了个遍,连装“填炕(煨炕物)”的窑也挖寻了,心忧如焚,母亲一边抱怨父亲,一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跑来跑去的翻腾,最后在麦場上的一间平时装煨炕的土窑洞中,发现了老三,人已经冰冷了……
打那之后,父母头发全白,眼睛昏花浑浊,脸上皱纹像山水冲刷的沟壑纵横幽深,多少个年二十九,念及遭孽(可怜)的三儿,父母哭得泪人一样,年自然过得冷冷清清,乏乏塌塌。两个老人年轻时候挨过饿,干过重体力活儿,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老了又遭此一劫,衰迈得拨灯棍儿一样,经不了多少时日了。


      有几年洋芋价还可以,庄子上家家户户大面积种洋芋。到了秋后,漫山遍野都是挥动锄头奋命挖洋芋、躬身捡拾洋芋的身影。父母已经衰迈的走不动了,他们泪眼婆娑地不忍心儿子一个人忙乎,坚持坐到架子车上,让永亮拉到地里,爬着跪着帮儿子收拾洋芋。别人家都是大人娃娃,亲戚朋友轰隆隆帮着没有几日就挖拾完了。永亮一家三口人一天中午不回家吃饭,坐在地里吃点早上带来的干粮,喝点凉水,歇缓一会,又开始“啃”掘土地。直到十月底地上霜很厚了,一家人满脸尘埃还晃动在山洼上。
     永亮负担重,父母身体又不好,他一天很少言语,埋身在农活中烦恼还少一些。这样,他渐渐很少到人群中去了,即便有点闲散时间,也是窝在自个家中,年龄一天天冒过三十,迅疾又顶到四十,亲戚们起先还帮着说媳妇儿,人家登门看完家,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走了,渐渐地,永亮也心凉了。没有搬迁之前,庄子上的小伙子就很难说媳妇儿了,农村的女孩子眼光都先进了,城里富华热闹,她们都扑着进城了,谁还愿意窝在这土窝窝里苦死苦活一辈子。永亮父母为此愧疚不已,眼看着儿子错过了最好的成家年龄。
      多少个静谧的夜晚,他轻轻抚摸少年时喜欢吹奏的笛子,那时候小伙伴们挤在一起说笑,学拉二胡的,学吹笛子的,一面大炕上,大家挤在一起,无比开心。现在,他很少吹笛子了,笛子声中有种荡开命运的春天的感觉,显然,那似乎渐渐与自己遥远起来。有一夜,他梦见上小学时候的那个叫做杏儿的姑娘,她伶俐,浑身流露着机灵劲儿,经常用巧舌捉弄憨厚的永亮。有一次,同学们玩捉迷藏,永亮的袖子被扯了一条长口子,永亮泪花盈眶,回去母亲一定要收拾的,后来杏花从女老师跟前借了针线,凑到女老师办公室帮他缝得严丝合缝。那时候同学们一往一起撺掇他们,永亮虽然脸上羞得通红,但心里却像清晨第一个去沟底挑水,望见泉眼细细清泛,一直泛进他的桶里,心里、浑身都是清莹亮澈的,仿佛那姑娘将来一定会成为自家锅台前的巧手媳妇儿。小学毕业后,大哥二哥相继分家了,永亮在家里帮着父母干了几年农活,后来跟着庄子上的青年去外面打工。永亮言语少,不像其它小伙滑稽,眼看着人家打工之余,多留了个心眼,往进城打工的农村女子跟前挤,一来二去瞅成了对象,领回了山窝窝。没有几年,膝下几个孩子绕搭。只有忠厚实诚的永亮,一个人滚在一面阔大的炕面上。春里,秋里。二月黎明,庄子上的野猫凄婉的叫声,几乎要把黎明撕扯的一片片像羽毛一样散落。黄昏时分,挣开缰绳的狗,在松软的田地上尽情的奔跑,求欢,交配。秋后,各家的猫儿滚爬出院子,狗儿眼睛黑澈澈地瞅着明丽的世界,在温暖的阳光中静静地成长。永亮内心里交织撕扯,被岁月,被本能,他有时候都恨自己,活得没有一只猫一条狗欢畅。当眼睛斜过某家婆娘丰腴的腰肢、肥圆的双臀时,宛若冬日的阳光斜进阴森的冷屋。炕面冷了,心像搁在腊月的冰面上;炕面热了,心像流水在榨油机里的胡麻,被某种莫名的暗流挤来碾去。他想起大哥结婚时,庄子上一帮小伙子闹腾洞房的热闹。想起二哥婚后,心里美滋滋的,连去深沟里挑水都是哼唱着的,脚步踩踏在路上,腾腾腾的,落地有声。三哥本来可以过上比大哥二哥还幸福美满的生活,如今已阴阳两隔。   
     被岁月荒撂地心如幽壑,他默默地问自己:人这一辈子真的一定要结婚么?永亮心里疑惑不已。结婚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以自己现在这种处境,哪有人愿意嫁?不结婚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没有儿女,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过日子。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残缺的。连树上的麻雀都无需考虑这个问题,老麻雀领着小麻雀在田野里觅食,黄昏来临时,奔回栖身的窝窝,挤在枝头叽叽喳喳其乐融融。没有儿女,那不就是骡子的命运么?这样想来,他觉得自己像一头骡子,命运被诅咒过一样,他觉得不公,为什么被挤在热闹之外,流浪一样的命运偏偏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灵魂里住着一场风,一场掠走心头温暖的风,这风旋来旋去,使得他不能泊在一个温暖的港湾中。但他又一想,田里的粮食也有秕的,没开花前,一样怒放,抽穗结果时,人家都颗粒饱满,风情万种,那些灰了秕了的穗子扑腾的欢欢的黯淡在五月的一场雨后。这样想来,光棍也是人生之一种现实,恰如秕了的麦穗,不期然的。庄子上的光棍何止自己一人,三懒五十岁了,他的五弟弟也四十多岁了,荒撂撂一双,八十岁的老母亲弓着腰身,蹒跚着早里晚里给做饭。比自己小的还有几个,也三十好几了,也是光着杆子春里秋里。只不过,有的光棍脸上挂着一面秋,有的贴着一面春,但核心里是一片咸的海,没女人,一个家里那一片完整的天空无法缝补周全。对人生没有过高的要求,有个女人即可,换句话来说,所谓家,就是锅台前有一个翻动五味的身影,夜里醒来,身边有一丝匀称地呼吸,有了这样的身影和呼吸,日子才有奔头,才能切实地踩踏在土地上、光阴中。

      八月的黄昏,庄子上的其它麦场里空寂一片,那些黄鼠、老鼠一溜烟挤到永亮家的麦垛下尽情地享用新鲜的麦粒。吃饱后,灰老鼠爬挪着肥肥的身子,狠劲往自个儿窝里拽麦粒。松鼠在果树上上蹿下跳,果皮横尸一地,它们双手抱着果子,用坚硬的牙齿啃开果核,褪掉果皮,专食里面的果仁儿。野兔子夜里从山外凑到高粱垛跟前,鼻子一抽一抽的啃食,赶在黎明前又回归山野。灰鸽子蓝鸽子在场上勤啄不已。猫头鹰在当庄的老树上“欧儿欧儿”地叫着。有人传说,有一家搬走后,夜里高房中灯通夜亮着,还有人听见逝去的灵魂随着呜咽的风,从上庄奔突至下庄,从庄内又嚎哭着出了庄外。白天,日头悠悠奔来爬去,夜晚,月亮幽幽地照着田畴、树影、那些荒弃的窑洞,残垣断壁。这个叫做“古湾”村庄从来没有如此陌生,如此野旷,如此令人乌苏(泼烦)。
      起先,父亲双手拄着半截木棒,还能蹒跚着帮儿子给牲口槽里添草,后来连自己“送水火(上厕所)”都很吃力。母亲佝偻着腰,满脸皱纹,比当年九十岁的祖母还要显老,即便这样,她身上的担子还重,除了照顾老头子,一日三餐还要指望她。永亮四十岁的人了,家里这个样子,自然腾不开身出去打工,指望种庄稼,养家糊口还可以,娶个媳妇那是水中望月。
      记得上一批搬迁走的时候,父母跪爬在大门口,老眼昏花,浊泪纵横,似乎要把对面那座横亘的东山望穿,这样,这古老的山湾就不荒不古了。前川里的人们家家住上了漂亮的砖瓦房,庄子上近几年也翻盖了好多,永亮每次路过,那红得映人心眸的琉璃瓦,白得无法落尘的瓷砖,还有平闪闪的水泥院,光阴蹉跎,自己这几年苦没少下,两个老人一天天低矮下去,身边离不开人,干着急,没办法,房子又黑又暗,他也没心思收拾,精神短了,连日子都是低矮灰暗的。再明亮的日头落在自家的院子里反弹不出光鲜,似乎被某种东西系数吞噬了。永亮原来还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现在走路都很少抬头了。他也很少到人群中去。家里从日头爬上山来,到月亮点起灯火,大多是寂静的,父亲的叹息声有气无力,当年连走路都恨不得踩着飞火轮的父亲,现在衰迈的像一根枯草,就等一阵风,就可以走完这一生。


      最后几户人家搬迁前夕,他去了上庄的广社家。两家有点亲戚,广社人极其厚道,他口气很硬,打死也不搬走,即便儿女都走了,他要留下来种地养牛。山这么大,地这么多,院子这么阔敞,我一个庄农汉跑到那屁股大的一点楼房上干什么去?永亮听了这话,心中亮堂了一些,他心想:那怕大家都走了,只要能剩下广社这样一个庄家,将来抬埋父母还有个帮手。要不然到时候偌大一个庄子,自己孤身一人,如何抬埋父母?庄子上的老汉老奶奶没用上几年,就悉数跌落坟堆里去了,似乎走着走着给掉到路面下面的坑中,没了声息踪迹。现存的几个上了年龄的老人,上庄的“三懒”老母亲也该有八十岁了,还在为两个光棍儿子做饭,三口人罔凉地像“上古时人”一样。下庄与父亲年龄相仿的单干他爹,今年春上也走了。就连天天盼着搬迁的“老奶奶”——那苦命的老人,有儿有女,却没人养活,自己一个人守了几十年冷月,終是没能守得日月开眼,夏天暴雨时,在病饿中孤独地死去。
     死亡像是一种无法逾越的回归,无法预约,但终是要在某一天登上那艘船。以前的日子,牛在山塬上啃食青草,鸟在山际唱着无忧的歌,山花静寂,老人在巷尾执手话桑麻。如今,“古湾”这艘船,它不是静静地等待,它被光阴黯淡,被风雨荒芜。如数被上帝捉走并按栽在土地里,永恒不语的挖光阴者,这当儿,已不能夸赞日头暖暖真舒服。静朴的土地,灰旧的衣饰,有些光阴是那艘船上载不动的,就只能随风而逝。那个外号叫做“狼”的很能吃肉的壮汉,恨不能嚼碎半头猪,如今已是傍晚夕阳好,顿顿有糊饭,谁收走了他铁齿铜牙?那个句句大话连天的牙客,恨不能坐躺家中,念叨钱自来,如今老眼昏花,天天盼着过路人,脚步勿匆匆,坐下来说叨几句。那些把庄稼一茬一茬丰厚地送进仓中腹中的土地,如今谁来耕种,荒了时间,废了光阴,荒废了多少热爱土地的热肠。
    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如此切近,小时候,爷爷奶奶“下场(亡故)”时,凄凉中还有点热闹,他们掉到黄土堆中已几十年了。模样清晰,活着时候那样奋命吃苦,奶奶绑着绑腿跪在麦地里收麦子,嘴里还骂骂咧咧,嫌弃媳妇儿收割慢,把年轻人白活了,干把活儿都赶不到我老骨头前面。挨骂的是二妈,她性子慢,干活细致,自然受急性子的婆婆的抱怨。二妈命不好,后来年纪不大就病亡了。爷爷有点清福,晚年没下大苦,一天抱着一杆旱烟锅,吧嗒吧嗒地星火明灭,后来掉在炕头下,寿终。有时候,日头明晃,他扯着架子车从各家门前走过,仿佛看见那些逝去的灵魂活灵活现地蹲在各家门口,慈眉善目地晒着太阳,聊着天。死亡像一面假象,阳世上没了的,投影在阴间那面镜子上。
     大家都搬迁走后,那些在外面工作的老者在离开人世前,主动要求把自己拉回去,埋在他们的父母脚下,埋在亲切的黄土中,松松软软地黄土只有离开人世的老者惜疼。搬迁上去的一部分老人也主动要求老了能回去埋在生养他们的山湾里,望着那坝清澈的水。
     乡上的干部听说了永亮不搬迁的事,登门来做工作,说搬迁过去还有优惠政策,娃娃你还年轻着呢,事情总要往前看呢么,老人么,哪儿的黄土不埋人……永亮强忍住掉在眼边的泪珠,我咋搬呢?两个老人坐车还不知能将凑到那地方么,没人管,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墓地还比楼房贵,我咋抬埋两个老人?乡上来的人也很通达,安慰道,我们知道你的为难,但上面给的任务是赶年底要搬迁完,供电上断电呢……永亮再没说话,泪水像珠子一样滚砸在地上。父母爬在炕头上,鼻子眼泪的,早已泣不成声。乡上来的人一看这形式,说回去汇报给领导再说……
      冬日很快迫临,春夏秋三季,留下来未搬迁的几户人家也不怎么串门,荒古的村子,在夜里听见风声搜过一个又一个幽壑,掠过一个又一个山头,撞到电线杆上发出幽幽的哀鸣,永亮连电视也懒得看了。有一天夜里母亲嚷着胸口疼,永亮安顿好老父亲,连夜翻过山头,跑到山前的大队里去叫村上的大夫。漆黑的夜晚,幸好山路是熟悉的再不能熟悉了,七绕八弯,上山下洼,总算把大夫叫来了。简单地问询后,说是老年病,开了些药。
      搬上去的人清明回来上坟,永亮问起那边情况。有人说挺好的,打工也方便,不像在老家这湾里,死下苦,没收入,走两步路都上山爬洼地。也有人叹气,政府安排的挺好,但一大家子挤在几间小屋子楼房上,吃点蔬菜水果贵死人,打工人家都要技术工,下死苦的没多大出路,以后的日子也正让人愁着呢。还不如在老家种地消闲自在。永亮一脸迷茫,他心理没有一盏明灯,能让他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老大老二两位哥哥马上要抱孙子了。各家都有难念的经。他们搬走时,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未进来看一眼。起先,永亮还能打通他们的电话,后来再也打不通了。
      广社因为要领孙子,不得不跟着搬迁走了。庄子上,留下三个活人,两个老人日薄西山。
     永亮家的炊烟白日里飘摇的越来越少,越来越低矮了。年前,母亲感冒了,爬在炕上。年二十九,永亮把家里的一只羊宰了,有心无力地收拾着准备过年。
      第二年麦子出苗时,父亲“下场”(过世)了。
      没有了庄家的帮忙,抬埋亡人实在是让人忧心的事。从山外来了几个亲戚帮着打理,永亮从邻村叫了几个中年人简单地挖了个坟坑,人手不够,棺材只能用架子车拉到坟地上,艰难地挪到坟坑中,总算将老人安顿在黄土中了。
      以后的日子,家里就更孤寂了。母亲有时候醒着,多时候迷糊着,挨了半年,没能扛过年,眼泪婆娑地走了。
     父亲走后,后院里的几棵树莫名地干枯了,老嬬牛也显得焦躁地,使劲地咀嚼着一张苍老的空嘴。父亲是家里的阳光,没有了他,家里的色泽顿时塌陷。母亲是儿女的味觉,隐在舌尖幽深处,她离开后,永亮吃东西明显没有了香味,母亲升腾的炊烟,是家庭的一面旗帜,没有了这面旗帜,家像失去了方向的船,无所依傍。他恓惶地想到,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给他烙他最爱吃的油饼饼了,那牙齿扣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动,逸散开来的胡麻油的香味。有好几天,他什么也无心做,只是仰面躺在炕上向着屋顶空望着,似乎能望到时间的尽头。
     有几晚老黄狗悲鸣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发怵。他给老黄狗做了顿饭,看着它有心无力的吃着,吃完后,它凑到他跟前,用枯瘦的头磨蹭着他的裤腿,哀鸣着,眼中尽是泪水,他突然想起,以前听母亲说起过,狗快老死的时候,会叫唤的,那时一定要解开它脖子上的缰绳,让它寻找自己的地方去,不能让它死在家里。老黄狗拧过头,瞅了他好久,转过身,腰身一荡一荡地向着湾壕甩身下去,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年春天,永亮一个人将地将凑合着种上。春日里,他坐在山头上,望着往来的鸟雀,飘荡的白云,他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归宿在何方,是撂撇下这让人难肠的光阴,一咬牙搬迁走呢,还是荒天古地的继续隐身在这祖辈生活过的庄子上,是的,钱对他来说已不是很重要了。四十多岁的人了,要找个媳妇实在没那么乐观了。这黑黝黝的庄子上,实在没有一丝光亮让他能够看到生活的方向。
      有一天早晨,他被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嚷醒,原来是寂静的院子里来了一大群麻雀挤在树上,开会一样的吵嚷,似乎在嚷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它们也要搬迁走了么?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大旱那几年,庄子上麻雀喜鹊都不见了,有人说是趴在火车上上了新疆了,说得像模像样地。大清早的这么热闹,它们在讨论什么呢?永亮一脸迷茫。
该走的都走了,曾经鲜活的庄子和肥沃的土地,终是没能留下一丝身影。现在他富有的拥有一个庄子上几个山头的土地,这些过去因为一指头地“隔楞”(交界)打得你死我活的土地,现在竟然没人要了。留守在各家乱糟糟门院周围的树影,澜住早晨从山头爬过来黄昏从西山头跌下去的日头。连鸟雀都少了很多。父母尚在时,他觉得两个老人拖曳着他的青春,不能拔身去外面打工,如今,他们都不在了,他却无比想念他们,想念父母离世时看着他的眼神,那种丝绸一样扯不断,又无比轻柔的眼神。
现在,这村庄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是这村庄最后一个村民了。其它的,都是正在塌陷下去的光阴和坟堆。

李旺林  宁夏西吉王民人,工作单位  宁夏科技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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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3:29 | 显示全部楼层
【散文】平凡与幸福

                              作者:伦子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生活在平凡的世界里。我喜欢普通的朋友们,因为我们普通,所以也一样平凡。 平凡也是一种幸福。一位哲人曾说过:“不幸福的人是缺少幸福之神的青睐,或者没有找到打开幸福大门的钥匙。”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幸福无时无刻都在我们身边。

小时候总是那么天真,张大了嘴,满脸的羡慕,想象如果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便可以受人尊崇,可以无虑无忧。慢慢的长大,慢慢的成熟,慢慢才发现,其实平凡也是一种幸福。生活在平凡中,经历着平凡的事。从儿时到现在,经历着平凡人该有的。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曾经的乖巧,也曾叛逆,每天学习、进步、成长着;平凡的家庭,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有能力奢侈,也不用为生活发愁。

有时会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其实也很幸福。普通的生活有一种自由,不会像明星一样防备,不会像天才一样劳累。开心时可以狂欢,悲伤时可以痛哭。自由,就是如此简单。平凡是一种自由,也是一种幸福。

生活在平凡中,和家人的晚餐,和妈妈的拌嘴,被爸爸教训,被爷爷奶奶疼爱,和小伙伴玩耍,和朋友欢聚;有过伤、有过痛,却依然能站起来征服了它;一切都那么平淡,也那么真实。我曾给自己一个计划,那便是“好读书,不求甚解”,也有人说“样样精通,一样稀松”。当然,也有比较擅长、感兴趣的。有时因为这些很迷茫,没有专一的。慢慢才明白,其实这是一种平凡的烦恼,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呢,永远都会有比你更厉害的人,满足自己的好奇,达到需要的程度就够了,过分的在意有时会很累。人所能做的是,尽量减少欲望。因为一个欲望越多的人,就意味着越要跟外面的世界去争夺。如此,烦恼也就越多,离幸福也就越远了。如果一个人欲望越少,可能离幸福更近一些,因为此时内心就少了纷扰,灵魂就获得了安宁。

有个脍炙人口的故事:一次,亚历山大去见狄奥尼根,狄奥尼根正在晒太阳, 亚历山大来到狄奥尼根面前,狄奥尼根说:“不要挡了我的太阳。”亚历山大无限感慨:倘若不是做了皇帝,也要像狄奥尼根一样自由生活。狄奥尼根为何如此“大胆放肆”?因为他对亚历山大无所求,无求自然坦荡无畏。而狄奥尼根最负盛名的口号就是:像狗一样的生活。

对于生活,不要过多地追求外在的东西,人不要为欲望所驱使,成为欲望的奴隶。庄子说:心不为物役。或说,物物而不物于物。因此,佛家也认为欲望是痛苦的根源,所以佛家最彻底地提出修行,出家是摆脱红尘恋恋的最好方式,从此无欲无憎。路子虽不同,但根子是一样的:去得欲望,求得安宁。灵魂的无干扰,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平凡如我凡夫俗子,红尘尚有恋恋之处。我们至少可以明了:对于生活,对于欲望,应当做减法。简单的生活,往往能带来灵魂的无纷扰,这也是平凡与幸福的所在。

【散文】享受孤独

作者:伦子

  有时候真不知道孤独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我喜欢孤独,习惯于孤独,觉得孤独有安全感。孤独可以放飞梦想,可以随意打开记忆的闸门。在无数个夜晚,我与孤独同眠;在无数个黄昏,我拾阶而坐,仰望天空,看那血色染红的天边,任凉风吹拂秀发,任思绪迭宕,任泪滴流淌。
有时孤独让我心痛,让我苦不堪言;有时孤独让我重生,让我清醒。孤独是一种财富,只有经历过孤独的人,才能珍惜来之不易的快乐,才会珍惜已经拥有的时光。
  孤独好像冬天不定期的霜风,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凛凛袭来,让人倍感寒冷;
孤独好像一根绵绵的长针,慢慢的刺着,让你心痛;孤独的味道更像是一味中药,苦苦的,涩涩的。然而,许多人害怕孤独,那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孤独,经历孤独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在经过许多是非之后,我抛弃了无聊的热闹,也开始品尝孤独了。我把它当作一味药剂慢慢煎熬,让浓郁的苦味抚慰我隐隐作痛的心。
孤独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含义,对一个喜欢孤独的人来说,孤独是一种生活;对一个爱热闹的人来说,孤独是最大的一种折磨。不同性格的人面对同样的人生道路有着不同的结果,这就是我对孤独的理解。
人生的旅途是漫长的,生活也是多彩的,孤独犹如调味剂加到人生这锅汤中才会有味道。在领悟到了孤独后,人生才算是完整的。我就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在自己写作的时候,我喜欢孤独给予自己的灵感。坐在电脑前,开始敲打这些文字,让手指和键盘为文字再来一次相恋。深知自己没有横溢的才华,也没天生的文字排列能力,只是以这种方式无声地来书写自己的情感。在这样的生活中,我学会了孤独,也学会了享受孤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享受孤独。也许是一个人的生活过的太久了、习惯了。小时候在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不善言谈,不愿意与人交流。大我几岁的哥哥却与我相反,无论是谁,大小事情都能与人交往甚欢。对此父母也颇为高兴。长大以后,我一直愿意一个人的独处,静静地坐在门前的小河边,一个人看河水流动。到现在,也喜欢一个人坐在河边,看着河水向东流。之后,把自己的感悟融入文字之中。因此,莫名的爱上了孤独,喜欢那种淡淡愁绪渺如烟的感觉,喜欢一个人孤独地享受一个人的世界。
孤独,一个略显苍凉的字眼,在我的心里她就是知己。因为在孤独的时候,我可以与心灵对话,用文字书写心声,用音乐抒发情感。在生活中谁没有孤独?无论凡人还是伟人,只要夜深人静身在独处时,孤独便会悄然而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都潜伏着孤独的影子。当我走进李清照的孤独时,感觉会化作芭蕉雨,点滴霖霪;当我走进张爱玲的孤独时,感觉会弦乐影婆娑,无言轻叹;当我走进余秋雨的孤独时,会感受到那古老的丝绸之路上的人群;也许是由于心的清冷,忽然觉得每一个人都孤独,好像行走在有生命的孤独世界里。
夜静的时候,只有轻轻的风,撩起白色的窗纱,天空中那种淡淡的蓝色,依然泛着光芒。空旷的房间里,独自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品尝着淡泊。这时,我可以让自己的心放在宁静的港湾里沉睡,那久违的温馨就会悄悄走进我孤独的梦乡。
   在文字里睡久了会发现生活是潮湿的,便会在莫名的发呆中感悟。我在敲打一篇文字的时候,已经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那一缕带着凉意的孤独,从我的指尖幽幽的流淌而出。实际上孤独不只是属于上网的人,而是属于心有故事的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隐藏着被了解的智慧与忍让,只不过是走在各自的风景路上。     
   执着往日的时光,冲出记忆的深渊,我们可以警觉并规避自己的悖逆。也可以不屑去与俗人争执一沙一尘,要知道人生最大的敌人是战胜自己。我们来到人世间的目的,就是与真实的自我相遇。与任何人的相遇、分离、背叛无关,这才是孤独的享受罢了。

附:作者原名:张起伦(笔名: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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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孤影
             你是否一个人处于不眠的漫漫黑夜,
             你是否一个人卧榻不安的辗转反侧,
             你是否一个人依窗静默的闭眼泪流。
                   黑夜的窗外,  暗黄的路灯;
                   淅沥的小雨,  三两的行人。
               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大街上游浪,
               一个人目视行色匆匆的路人走过;
               一个人接受着夜的淅沥小雨的洗礼。
                     孤夜难成眠, 佳人泪自流;
                      孤影难成双,佳人独酒醉。
                      孤曲难吟唱,佳人执笔书;
                      孤泪难凝噎,佳人掩面笑。
              愿君一人安一生,佳人门前等君归。
                                  《夜,丢了方向的自己》

葫芦赋

作者:窦万兴

        葫芦音同福禄,颜如五彩色谱,花或洁白、或乳黄,清香淡雅果饱满,嘴小肚大能藏福。生命旺盛叶如翠,海纳百川能聚禄。蔓如盘丝曲婀娜,布于架栏相缠辐。万年之前,非州引入。植根华夏,七千余载,源远流长,遍布洲户。云游四海心神旷,可奢可简遍山川;乡间村户古留存,散落民间绘吉祥;叶脉繁茂果实硕,生长旺盛蔓无边,形态可掬体丰满,如臀如乳亦斑斓。开天辟地主信仰,母性崇拜后代衍,借物抒情增寿瑞,福寿绵长亘古传。

        葫芦用途广泛,或为盛水器具,早为泥陶,后可铜铸;或来祈福纳祥:置于中堂,寓意寿喜无边,集福纳禄;红绳绑缚,悬于梁上,寓意抬头见喜、平安顺利;置于床头,期盼夫妻和睦、人丁兴旺。以五为组,代表美好祝愿:五福临门,五福献寿。坊间有谚曰:家有一瓠,五谷丰登、藏才聚富。

        葫芦形态婀娜,状有异殊。品类繁多,品种丰盛,小瓢中瓢,大瓢亚腰,亚腰复分,或大或小,亦有中等,三庭长柄,各类葫芦,备述难尽,可谓罄竹难书。前人宠之,趋之若鹜,奉之工艺,唐已有之,正位宋扶。明清癫狂,君王敬之,名贤追宠,上行下效,真是民间广布。其形优美,其色如金,寓意吉祥,迷之如云,倍加推崇,既有名家,亦有书儒;爱之弥厚,经年把玩,日久天长,通体挂磁,亦称包浆,紫润光洁,身值不俗。社会推进,文明进步,传统工艺,兴业显著;或有打结,或有火绘,或有雕刻,门类频出。今人慧智,挖掘保护;倾心皰制,精品自出。或私自赏,或让馈友,乐莫大焉,美不胜收;葫芦一生,百用齐具,器储兼备,居家肴鱃;入药疗疾,甘平疗腹,营养丰富,肴鱃果腹。元代王祯,立说著述;农书立言,瓠之为物。累然而生,食之无穷,厨房必备,烹饪咸宜,最美之佳蔬;可烧可汤,可菜可腌,亦可干晒,古人充蔬,花样不重复。

         葫芦艺术门类广,五彩雕刻亮点凸。艺术臻品,传承载体,稍加镌刻,略施丹青,梅兰竹菊,诗词歌赋。可追历史,刘汉李唐,复论皇权,青蛇白蛇,纏定许仙,放歌情渡。易学加身,难精难贵,民间技术。文明至今,灿若霞光,智者辈出。今人世顺,杨氏后学,金石书画,浸淫其中,三十余载,功夫不负。亦有万兴,窦氏后德,擅画能书,篆书名世,四十余年,金牛耕书。双雄联手,德学兼备,万兴世顺,天马神牛,合力出手,上合佳组。万世兴顺,大有作为,倾心葫芦,刀笔雕刻,施之五彩,栩栩如生,斑斓生辉,爱不释手,难舍难分,不辞辛苦。五彩雕刻,绿色环保,朝阳产业,传统艺术,现代技艺,诸多元素,集于大成,蓬勃兴起,马踏征途!
    葫芦福禄,吉祥永驻。闲暇之余,拈词为诗:

        丹青书画镌葫芦,
        梅兰竹菊诗歌赋,
        福禄寿喜天地人,
        歌古颂今展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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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4 08:34:21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


      在麦地过往之间祈盼张望、有着坚强不灭的热爱;花朵的情人、表达的欲望、诗意的过程、弥漫着一种熄灭的感怀、轻轻的梦、故事阑珊处凝结成泪水、粉碎的时刻悄无声息地展开、或许已经跌倒、四月的风和那些还未开放的花朵终将自己打开、就这样挖掘一个年轻的温情、或明或暗的想法还剩下我和抒情、怜听文语、纷扰的告白到底浸湿了谁?命运的颂词究竟歌唱了谁?默默相对、追寻太久、泪眼朦胧;向下、再向下的日子、升腾的火焰从发霉的内心滑过、把自己读给大地的时刻、季节变化已是初冬、互相纠缠的手原来很长很长、脚下的土地麦苗一直在暗暗涨动、有一些软弱的东西正在等待坚强、无处落根的诗人;啊!最无悔、象个小丑忘我的追随。还续!人海碰头胭脂妩媚、生活祝福吉祥如意。也罢!告诉人们你收获的消息、可别忘记!?。


        作者:李金有(诗灵)。




                 《罪幸福的人》
                      ——李金有
       西天的夕照分外凝重,与父亲脸上的神色不谋而合。只是院里墙边的那些象草,仍如平常那样绿满墙外,像在等待自然而然的滋润,充满自信和希望。
        如果要问每年长出了多少荒草,不知道,只晓得枯草飘黄的季节,落叶归根的时候,山上有无数青草不经利用就白白地回归自然了;不久,水牛的喜食不再是草,天太干,受不住;再不久,下雨了,连牛都不吃了——变质了!至少父亲是这样想的。
        但如果有些山地有为的栽长出了青青小草,它是必须要承担好奉献的任务,决不可能任由它而作废。父亲扶犁的手有些颤抖,以自己的现有劳动,几十年与泥土的摩擦,衡量人与土地的关系,父亲的目光在老犁上留恋了很久。
        母亲尽情地享受着大众化的工作方式给自己带来的传统幸福生活,一心一意地奔走田间地头,手指上缠绞着爱不释手的劳动工具,欢快的神情在她的心里得到永生,像一曲歌颂家纯美的绝唱。唱到云天之外,正好起来,来回之时,风又吹过来,渲染了牛年岁时的彩云。
        于是不知不觉的,这年头我还不过22岁,光脑门上几条粗浅不宜的皱纹微微移动,用了城市村庄编织的故事,主动向生活找寻自己,介绍自己,伴随着激动和兴奋中,站在一个新的起点,明显地有了许多困惑和担心,会感到压力。
        这是另一个追求和发现与爱拼的过程,需要克服困难。
        我有时望望父亲,想想母亲,好像又坐在一片洁白的云朵上。下面是一片绿洲,村庄是绿化的海洋,黑麦草卷过了膝盖,又蹦又跳的生物和谐了整片土地。(当然!这样的事最好,不过,,,!)
        起初,我主意不在引导去过早的务实,那样会让我们的精神世界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枷锁,变得保持而由直观,从而失去了自由和自在。有无数个黑夜和白天,我都在梦想和现实中决议,为了现实的吃穿问题尽量不被他人拿来说事,取笑,我主动警惕自己,做人还是现实务实一点的好,不要以创作精神学习精神来掩饰慵懒的生活习惯;不久,核桃园村的山间田头就多了一个心事重重的劳动青年,在爱与不爱之间,始终挥舞着说是靠它吃饭的家伙,算是对自力更生的说法有个交待。为了梦想的伟大,另一种念头指引我在艰苦努力的过程中摸索尝试,学习的快乐又洋溢在我的心坎上。学习中有苦有乐,是成曲折前进的缓慢过程,要以积极向上的精神来制定正确的学习计划。
        要说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时候,怎样的年龄才能懂得学习与工作的内涵,真理,其中的关系,而这梦想和现实,又是怎样的和谐共荣呢?这就非得到了对自己有一定的认识,而且有一定的要求与满足的时候不可,这是和一个人的人生理想、生活情趣及社会认识分不开的。现在总还不免辗转浮沉。
        乡土却深明依旧。却也不刻意为任何人作任何指示,却能温柔的为勤奋、坚强、自知的人让路。
        月亮升起来,它使星辰都暗淡不光,院子里静悄悄的,干净的很。一见到父亲便听说:“乱了乱了,这个家不会再有什么盼头了”。难以想象父亲是何出此言。母亲从中补充了几句:“小有,你像个温神的老是写你那破文章,破诗,你要想想啊!每天你用了太多的时间,不去劳作,不去生产,吃的从哪里来?穿的又从哪里来?还有你的手机,不必充值就能用吗?做人做事不能闭着眼睛啊!又不是看不见,想不到”。
        一下子我感到无地自容,成了儿子当中的罪人,没有贡献的废人。可我也多么希望自己做个有用的人,至少自己能够打理自己,十六岁起就一直朝着美好的生活战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差错?或是方法不当?吗是出发点本来就不好?不!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决不能诬陷我的思想,不论成长怎样曲折,我一直都是崇尚真善美的,唯愿我们大家都好,越好越好。
         不过不难看出他(她)对我这些年来的良苦用心和迫切叮咛,可以这样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先是惊讶,接着就引起一番感慨,这种时候,请相信我在伤感之余总要劝慰几句:“他(她)们是对的,这些年来,那么多天有那么多事(活),略一回首,那样鲜明,清晰,委实无法悠闲,更无法欲说还休的”。
      “多少堪称儒雅温文,才华横溢的诗人,作家;多少名留千古永垂不朽的伟人,英雄;多少曾经朝夕过从的先师,同志;一个个,留下的仅仅是一摞纸书吗?做人做事总是急于成功为就而忽视眼前的接纳是不行的,都知道有稳定的基础才有远航的巨轮。我们理应为自己打好结实的基础,听前辈们说基础的质量是取决于我们往后本身的勤劳,无须过分依赖我们过去的所作所为,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谁在这上面付出的更多,谁的机会就更大。”
       母亲便同父亲搭下似的说了说,很温柔的说:“我们全凭是有你了,往后不必当什么了。倒是你,想过没有?以后该怎么样?我们却是要过好日子呢?”
       生活啊!你真强悍!再一次征服了我。
       但是,没有哪一种先天后天的生活格局可以绝对的囚制一个青年的主动成长之路。哪怕怎样彷徨和困惑,都不能从根本上消灭一个青年感悟和感化的主动前进之路,发展之路。况且梦想依然,奋斗其中,只是他多了一点内涵,少了一些傲娇。
       黄昏来时,我就坐在自家屋后夕阳下,金光灿灿,夕阳无限美好。
       这时,晚上八点多时,我照了电光,在默默地为家庭事业钻研,劳动。草木泥土为白日晒了一整天,到这时各放散出一种和新的热气,空气中有泥土气味,有草木气味,还有其它一些甲虫类气味,看着身旁的象草和黑麦草旭旭如升,我的心情如明天一样,激动。
        感谢生活!感谢生活打磨了那么多的生活真理,虽然他(她)们总是唠唠叨叨!但这一年的季节,我学会种草,收草,也震撼地明白了务实发展与和谐发展和梦想的重要关系。当家里圈养的那些牲畜想要进食的时候,我配合他(她)们统一作劳,及时地把握生产的需要。



                《作者》
               ——李金有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二月、走雨、燕子、边飞;
三月、雨回、落燕、双飞;
记风、打锣、忘想、胡思;
故里、小道、谢延;
亲人、恋人、朋友、大家;
欲我、取笔、描绘;
昨天、今天、乡土、后续......

       作者:李金有(诗灵)
       电话:15912839619
       邮编:662201
       地址:云南省石屏县龙朋镇六街村委会核桃园村一组。



        《趁春光正好予赋,盈塘韵》
                   ——李金有
春光明媚阅诗篇,名诗佳句世代传。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扬柳垂丝翘旖旎,淀落池花对影下。盈塘更容得春色,绿柳池花水面上。
                 笔名:诗灵。


    《一见钟情》

承认初次见你的我
已看不清当初的理想
无止境的追求
是我唯一的信仰
抬头是满天的乌云
兴许是为我们而布置
在屋檐下
我凑合着挨近你
打个招呼
想到了我们的未来
你却不以为然
我便又悄悄地坐在你身旁
看你那浅浅的笑容
不是相识欠早
我们就可以去飞来石吹牛
是知道你的名字
我也会大胆的喊出来
是认得你的爱好
我会更加快乐
快乐着你的快乐
现在
只好不着声的坐在你旁边
把他(我)装作稳重成熟的样子
沉睡岁月中又被慢怠的样子
从这一刻开始苏醒
要不是遇见了你
这世界怎会如此可爱
      
            作者:李金有(诗灵)。



                《去看丁香花的蚂蚁》
                      ——李金有
        春分了、一再穿着不算迎春的衣裳、雨凝眸、啊、总算有点绿军装的样子、风渐暖、有些话让它很郁闷、那去看看丁香花、当经过我家门前、赶上盛夏的日头、使它一度在我家盘旋、长长的道路、无妨休息纳凉、那个谁不小心遗下的谷米饭、被它那双早熟的小嘴、一一叼起、上交了同伴或指挥员、也许得到了赞扬认同、它说(我)爱劳动、厚厚的一墙外、野丁香花开的正香、难抑的蚂蚁又赶上了匆匆忙忙的脚步、钻过墙洞、越过院门、翻过石层、传说中的丁香花、土石缝里奔放热烈、却不一定十八朵、豪情懵撞的心可以暂傲安实、去摘一朵吧、请不要害羞、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你远房小妹在地田下滴的汗珠、没准正渴望、这朵通过证实的丁香花......

                《咏情》
              人存几多情
              花开万种色
              月圆今宵景
              明儿识弯镰

      作者:李金有(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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