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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米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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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3 21:2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边中元 于 2021-1-23 21:30 编辑

   周末,褪去了严冬的寒气,趁着阳光正好,骑上我的自行车去河滩挖米蒿,谷茬菜(学名无考)。荠菜早已是野菜中的“名品”,这几年大量使用除草剂,很多野菜被“殃及池鱼”——销声匿迹了。反而是除草剂越用野草越多,从农田退守沟壕坑堑,掠营拔寨入侵庭院。那些过去渡荒的“救命菜”也许有自知之明吧,纷纷黯然退场,犹如变了嗓子的名旦,情有不甘。
       陈年旧事重提,满满的都是戚惶,美味的野菜渐渐成为奢望——大棚繁育的野菜早已没有了“野性”,味道丧失殆尽,食之索然。现在也只能算作“忆苦思甜”的慰籍,寻找儿时记忆的话头。
    要说野菜,美味首推荠菜。荠菜有多种,大人说水荠菜为最,叶芯处暗红,也有全绿的。生长在河沿(读“iai”,其实应该是河崖。)沟边,坑底低洼处,水份充分滋养,即使隆冬,向阳处依然枝叶茂盛肥大,特别是根部粗壮,采回家中,细细地剁碎了,有肉(当然是肥肉)更美,包做带麦穗花边的饺子,肉盒子,吃起来鲜肥流油,那是无上的佳肴,胜过毛主席的红烧肉。据说,毛主席他老人家天天吃丸子——在我们心中,油炸丸子只有过年我们才能吃到,所以想当然毛主席每天应该是天天吃丸子喽!其次才是张洁、新凤霞笔下的荠菜。花叶,细碎。一般生在麦田平地,冬天棵小,不上手。没有向阳处的水荠菜肥大。只在春天二三月春暖花开时节,长得肥头大耳了才采。不过那时候要用铲挖,徒手很难连根拔起。谷茬菜也是早春的美味,可以水汆了以后用油盐凉拌,当菜。清热去心火。也可以熬菜糊涂(菜粥),咸的。那时生产队每年每人只能分到1~2斤油,通常是不能随便吃的,俭省的人家每次熬菜(不是现在的炒,煎,烹,炸)总是用筷子头从油罐子里蘸点儿油,有时家里有客为了显油往往不熟油(热油),而是加明油(菜熟时淋在盘子顶上)。菜也好,咸汤也好,只是为了好下饭,有点儿咸味就行。穷日子没有那么多穷讲究!
      小时候挖野菜非常专业,有讲究。好菜人吃,孬菜喂猪羊。米米蒿(我们也称米面蒿)是喂猪的,后来听人说米米蒿打春之前叫茵陈,入药。是治疗病毒感冒和乙肝的解毒药。立春后叫蒿,药性就变了。味道也不一样,茵陈凉寒,不苦;蒿微苦。二三月米米蒿不起苔,大概春分后蹿苔,牛羊也不爱吃,我们就不再要它,生产队也不收(换工分)。那时节我们有更多的草可以割,更多的野菜可以挖。野苇芽牛羊都爱吃,还可以用苇叶子卷苇哨,开始吹着好玩,吱吱响,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于是把苇哨一头捏扁,十字型交叉捏,然后顺着苇哨的茬口继续续编苇叶,做成一个大喇叭,有的半米多长,憋足了劲地吹,“哞哞哞哞…”像火车鸣笛,更像古战场的号角。有“怅秋风,画角连营”的阵势。一阵号角响过,接着就要进入“战争状态”——在“头领”,当然是年龄大的兄长开始点名,集合人马,分配任务。谁带队侦查,谁带队埋伏,谁带队诱敌深入,排兵布阵,一切按照电影中的情景,包括语气语调,无不微妙。
     儿时,我们挖野菜是在放学后或星期天。那时正值文革后期,当时的口号是“教育要革命,学制要缩短。”常常是早晨一节早读,一节正课。中午四节正课,农忙季节上午被生产队长调走支农,拾麦子,搂麦子;秋收时拾豆子,摘棉花。平时下午不上课,帮助家里挖猪草,拾柴禾,捡猪粪牛粪。这些都可以换工分,年底结算。一工分算下来也就是一分钱左右。现在看来实在可怜,但是我们的“苦中作乐”也是达到了境界的,已经演化成我们童年的快乐回忆。比起现在的孩子不知要充实多少倍!
    挖野菜,割猪草这是自由的借口,主要是参加一年一度的“战争”。双方都是有实力的大村庄的孩子,一般从秋收后,持续到来年麦收,战场通常选在两村之间的旷野,有高地,有坑洼,苇地附近(便于设伏),有时也选在河边,大多是“遭遇战”——两村的孩子在割草途中遭遇,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人少的一方当然被俘虏。战胜的一方还要压着俘虏撤回,避免被追堵。主战场多在有砖头瓦块的地方,方便就地取材,增强“火力”。不知什么原因,我们村东南角的那几百亩地砖瓦特多,后来我多年寻找痕迹,企图证明这儿是一座无考的古城,否则哪来那么多砖瓦?祖辈传说这里是一些淹在湖底的古村,我觉得没有道理,又找不到证据。又有人说这里曾经有过一座巨大的古寺,说是一位公主的寺院,至少可以说得过去。但是地方志里没有记载,民间也很少具体详细的传说,更没有出土的文物为证,所以一直悬在我心里。
     我们挖野菜走遍了东湖(应该叫蜀山湖。南旺分水工程设计成四个湖的水柜)的每一个角落,经常在沟头渠畔发现古老的碎砖烂瓦,小时候跟着大人在地里干活,曾见过埋藏了大量的砖瓦。方圆十里范围的砖瓦足以说明这儿应该是一座古城遗址,也曾听说有人挖沙时挖到古剑,但我没有找到那个人。村子地下经常挖到没有价值的古墓倒是我经常见到。我由此怀疑这是古城的西门。
       可惜,现在挖野菜早已没有了儿时的快乐,有的是回忆,有的是腻味之后猎奇。
    现在正直隆冬,荠菜无影无踪,去年曾经在京杭大运河边挖到很多很多的谷茬菜,今天反复寻觅,也只挖到区区几棵,因为今冬经历了创记录的零下20℃的严寒,叶尖都是焦枯的,叶子也瘦弱不堪。只有米米蒿不少,抓在手指尖,也只是赢赢弱弱的,瘦骨嶙峋的样子。我想寻找“方面大耳”的,可惜踏破铁鞋无觅处。














[size=0.28]发布于 6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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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19 08:5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时候,妈妈制作的野菜品质太多的,野蒜、荠菜、藕杆等等,如今已成遥远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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